明舒不好意思地移過目光,她往後退了一步,肩膀碰到了冰涼的牆壁。
“你很好。”明舒口舌笨拙的樣子和忽悠投資人時的口燦蓮花,判若兩人,“你真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的多。”
蘇垂雲把冷水調成溫水,“相片我扔了,乖,不許去想以前。”
明舒:“!”
明舒:“不可以扔!”
說著她就要光著跑出去翻找垃圾桶。
蘇垂雲把她一把帶過,“先洗澡。”
面對強勢的妹妹,明舒毫無還手之力,她的長發沾了水一縷一縷地披在雪白的皮膚上。
“我只有一張以前的合照,你不要扔,阿雲求你了。”
明舒哀求說,“我不許你扔,不可以。”
蘇垂雲不為所動,“好好洗澡,轉過身去,我給你搓背。”
隔壁的小秘書聽到裡面叮鈴咣啷的動靜,隻恨自己是個聾子。
天哪。
“小蘇總直呼明總的名字。”
“好大的撞擊聲,東西掉地了?”
“天呐,剛剛是什麽聲音?浴室的門被牆拉開?”
小秘書在心裡大聲喊:住腦啊,住腦!這不是我可以腦補的東西!
小秘書心想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被白荔帶壞。
白荔,她害人不淺。
小秘書把自己裹成一團,縮在被子裡,在黑暗中拿出手機,打開了微博。
小秘書的目光並沒有聚焦在微博上,而是機械性的刷手機企圖分散注意力。
她這個單身狗在國外陪老板出差,工作倒不算忙,唯一的缺點是每天都被熱戀小兩口創到。
單身狗沒有狗權是不是。
她兩人是不知道這間房子完全不隔音麽?!
小秘書剛要點開修驢蹄子的解壓視頻,目光突然掃過那熟悉的ID。
那個女人又約稿了。
小秘書點開圖片,畫面上的煙,灰色眼眸的少女身著香雲紗旗袍,外頭披著一件雪白毛茸茸披肩,耳垂,項鏈戒指都是明舒送的款式。
被金錢堆砌起來的少女,靠在明代圈椅上,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這一件藏品,一串氣泡卻顯示出她腦海中正在和姐姐貼貼。
少女的手甚至作惡地按在姐姐的小腹上。
捏捏~
有馬甲線!
再捏捏~
有些東西不能畫得太詳細,容易被審核抓。
小秘書當場就磕上了。
如果正主不住在她隔壁,她能磕得更愉快。
明舒和蘇垂雲純純潔潔的,洗完澡後,明舒快步去翻垃圾桶,只見垃圾桶裡只剩下一些被燃燒盡的黑灰。
明舒當下心頭一涼,翻開陳舊的黑胡桃木相框——
相框並不是空白的,裡面放上了,她們今天下午在商場中庭一起彈奏鋼琴的照片。
兩人並排坐在鋼琴凳上,戴著同款的虎頭帽子,就連垂下的紙質標簽的晃動幅度都一樣。
一起放在桌上的,還有個藍牙便攜照片打印機。
這是兩人一起在商場隨便湊單買的,沒想到今晚就用上了。
明舒抓著相框久久沒有回神。
大美人眼眶又濕了。
此刻蘇垂雲已經擦乾身子,窩在床上拍拍另外一半的床鋪,“不早了,睡吧。”
明舒發出鼻音的嗯。
明舒捏著相框,不忍心松手,顯然是比原來那只會帶來痛苦回憶的照片,讓她開心得多。
蘇垂雲很心機地勾起嘴角,比起遺忘一段記憶覆蓋它顯然是更有性價比的方式。
兩人蓋被窩,純睡覺,明舒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在蘇垂雲的懷裡睡得格外香。
相比於隔壁屋的溫馨,小秘書那邊幾乎是徹夜未眠。
第二日早上。
小秘書頂著黑眼圈坐在餐桌旁。
今天又是老板做菜。
小秘書想要叫外賣,但明舒說蘇垂雲不喜歡吃外賣,便親自下廚,順手給她做了一個三明治,衝了一碗豆漿。
小秘書:“……謝謝明總明總真好。”
謝謝你兩人吃飯,還記得我這個社畜。
小秘書看到明舒坐在沒有墊子的木椅子上,瞳孔震了一下。
蘇垂雲攪拌著碗裡的熱粥,對,明舒隻煮了她們兩人份的熱粥。
小秘書的目光掠過蘇垂雲,有點發紅的嘴唇。
或許是水土不服,蘇垂雲的嘴角生了一個口腔潰瘍,吃東西都頗為小心翼翼。
蘇垂雲察覺到小秘書的目光。
蘇垂雲:?
小秘書立刻低下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明舒注意到她的動靜,“你要說什麽?”
此刻小秘書的手機亮屏放在桌上,上面顯示的是工作郵件畫面。
小秘書搖頭:“沒,沒事,除夕快樂!”
明舒點頭:“嗯,除夕快樂。”
明舒順便把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小秘書,“辛苦了。”
小秘書摸到紅包的厚度,心裡更加感慨。
她們老板真是一個好人啊。
於是小秘書很貼心地早上出門去最近的藥店買了軟膏。
她很貼心地把軟膏遞給明舒,滿臉都是您的紅包沒白發。
明舒拉開袋子一看。
明舒:“……”
小秘書靦腆,低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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