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謝平之遙遙探頭,這算是她熟知的領域:“你說的是科拉鑽孔?那地方之前我和周周去過。”
科拉鑽井,冷戰時期前蘇聯的遺物之一。截至1994年,科學家們已經挖到了地下一萬二千米的深度。不過這項出於競賽目的的奇怪工程,在斷斷續續維持幾年後還是宣布了停工,對外公示的理由是經費不足。
沒有人對這個原因出過質疑,畢竟那時鋼鐵的國度已分崩離析。但只有基地知曉真相,停止的主要原因,是科學家們在井底發現了一隻死去的異獸。
不死者科西切,另一名盤踞在大陸上的的絕對霸主,它與燭龍以拉姆達勒峰為界,共同統治著這片土地。
在那之後基地便接手了這處鑽井,調查結果顯示科西切大概是在十八世紀被強迫封在地底的——它身上的那二十七條銀釘和巫術符就是最好的憑證。
那個時候的科拉半島還被羅曼諾夫王朝所統治,這隻S級異獸的死亡是人類奪回世界的標志之一。不過很難想象降伏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要賭上多少籌碼,但這場勝利估計逃不開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幫扶。
基地現在仍對這具沒有呼吸的“死屍”進行實時監控,面對這些生物,人類絕不能有半刻的放松。
聽完全程的葉驚秋摸了摸下巴,重新看向寧晚:“既然這樣,那要不我們也......”
寧晚瞬間明白她意思,目光慈祥:“別瞎想,除非確定那隻龍就在一萬米的地下睡覺,否則基地絕對不會那麽做。基地長可擔不起這麽大成本。去年財政赤字快三十幾個億了,財庫比我臉都乾淨。”
“哦對,虧的還是美元。”
剛想說沒準我能出點錢的葉驚秋:......
打擾了,對不住!
“部裡其他人應該也能想到科西切的案例,估計等等就要麻煩易部長從分部成批召回土系覺醒者了,”寧晚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不管這麽多了我先去睡個覺,明明我是跟你們乾活的,壓根不用去部裡湊數。”
葉驚秋跟著假惺惺地打了個哈欠:“我也去補補覺。”
“你不是剛醒嗎?”寧晚疑惑。
“那也不妨礙我現在困了呀。”葉驚秋振振有詞。
連軸轉三天的寧晚死亡凝視,誠懇勸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親愛的小秋同學,現在不工作,明天你就只能喝西北風。”
葉驚秋彬彬有禮:“那麻煩七分糖加椰果珍珠。”
真·隻進油鹽。
寧晚還沒來得及翻白眼,就見工作室門忽然被打開,時醉正握著門把手,語氣和緩:
“小秋,有事找你。”
這句話如同某些模式的開關,前一秒還在說想睡覺的葉驚秋唰地起身,以堪比世界冠軍博爾特的速度衝向門外。
寧晚:“......你再說自己困試試呢?”
聽不到寧晚的指控了,忽略掉身後目光的葉驚秋此刻已身在門外。
她跟隊長相處時間已經不短,小秋同學在一次次試探中也發現隊長對自己提高的容忍度,所以……
她就要預備得一寸進一尺了。
“隊長隊長,有什麽事兒嗎?”葉驚秋有時候很喜歡叫兩遍人名,她順手帶上身後的推拉門,往後一靠就隨口道。
時醉把平板遞給她,是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地直入正題:“嗯,是關於許銜月的事情。”
葉驚秋愣住,下一秒立刻接過資料急切道:“小許老師是出了什麽事情嗎?是被異獸襲擊......”
“了?”
她遲疑地吐出最後一個字。
畫面上是十幾張許銜月的照片,背景她極其熟悉,都是她和基地其他成員丈量過的土地。
葉驚秋快速翻閱信息,等了解完事情的前後因果,好半晌沉默過去。
“小許老師......是什麽時候來的北京?”她想了又想,只能問出這一句話。
“七月十二日,京塘大廈交易會發生當天上午,”時醉看了看小秋明顯低落下去的神情,補充解釋道,“我們懷疑她被Messiah引誘做了一些事情。”
引誘二字被時醉咬得很重,葉驚秋聞言抬頭略略打起些精神:“為什麽是小許老師?”
“具體原因暫時不明,但大概率是許銜月恢復了對燭龍的記憶,”時醉調取基地損失慘重的某件A號任務,“2016年5月12日,許銜月一家在黃浦江附近散步。那晚燭龍恰好抵達長江口,製造了一場火災,她的父母是受害者之一。”
時醉沒有說得很詳細,因為如果要談到火災,那是葉驚秋讀高一時就知曉的事情。
葉驚秋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那麽小許老師,是想自己報仇嗎?”
時醉點頭:“基地的心理工作者出示過報告,燭龍大概會是她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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