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赤焰不懂。
蛇姬懂,但蛇姬笑得雞賊道:“不懂,還請小哥明示。”
一聲“哥”喚得小販通體舒暢,小販更殷勤了,說道:“自然是那強搶戲碼,仙尊不願,小徒孫就給仙尊下了藥,強……咳,就要了仙尊,仙尊哪受得了這個?這可是不倫啊!仙尊便懲罰了小徒孫,自然也是不舍得真的重罰的,可小徒孫不懂仙尊苦心,隻覺得仙尊不愛自己,這就有了後來的吸光仙尊修為,將仙尊送給魔尊的戲碼。”
獨孤赤焰簡直像是在聽天方夜譚,她按了按額角,道:“若那小徒孫真愛慕仙尊,又怎會將愛人拱手讓人?都是謬言。”
小販道:“小姐這就不懂了吧?愛之深才恨之切,小徒孫到底年紀小,又癡戀仙尊,被仙尊那樣懲罰,自然認定了仙尊不愛自己,她便想著,既然師祖不稀罕我的愛,那就承受我的恨吧!年輕人不都這樣?非黑即白的,從來也不想想她師祖的苦衷,隻顧著自己鑽牛角尖。”
獨孤赤焰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
獨孤赤焰道:“可是……”
小販打斷道:“小人知道小姐一時無法理解,這種曠世孽戀,一般人有幾個有幸親歷?一時不理解也是常理。”
獨孤赤焰不可思議道:“遇上那種瘋徒孫還算有幸?”
小販道:“重點不是瘋,重點是情,哪家小姐不想意中人愛慕自己到發瘋的地步?哪家小姐不想成為意中人的獨一無二?誰願意自己夫君娶一後院的姬妾?”
獨孤赤焰道:“………………”
話雖如此,但是……
小販一臉神往道:“別說你們這些小姐們,就是小人我也盼著能有那樣貌美的仙子為我癡戀成狂。小姐知道嗎?那小徒孫可是女子,據說貌美如花,連仙尊都傾心與她,可想多美,說是仙子下凡都毫不誇張,據說她們嶽落山一年四季從不落雪,就是被仙尊和小徒孫的美貌震撼的,雪都舍不得落。”
獨孤赤焰:“………………”
蛇姬都憋不住笑了。
蛇姬看了眼獨孤赤焰道 :“那是那是,仙尊確實絕美,那小徒孫自然也是不輸仙尊的,都是美若天仙。不過,她們都是女子,這女子與女子……不是有違倫常嗎?京都這樣的地方,小姐們都不在意的嗎?”
小販道:“神佛哪分男女?觀音是男是女你敢說嗎?仙人的世界不在乎男女,隻在乎尊卑上下,師祖與徒孫才算背德,女子與女子不算。”
小販又說了許多京都流傳的仙尊與小徒孫的孽戀二三事,包括妖界強娶,洞房強寵,為得美人囚盡天下人,終為了讓美人展顏,心甘情願死在美人手中。
說到小徒孫慘死,小販歎聲無數,一旁聽入迷的兩名女子買好了姻緣符也沒走,聽到這裡竟然抹起了眼淚。
一個說:“雖說早看完了《嶽落山》,這結局也讀過無數遍,可再聽小哥這一說,還是忍不住難受。”
另一個也跟著說:“這樣的癡情人,若我能遇上,這輩子便無憾了。”
一個又說:“仙尊普渡蒼生,怎就不能普渡一下這樣愛慕她的小徒孫?”
另一個又跟著說:“是啊,小徒孫太可憐了,她有什麽錯?她隻是愛上了她的師祖啊。”
一個說:“師祖那樣光風霽月的美人,怎能不讓她愛?這怎麽能怪她?”
另一個說:“師祖好狠的心,明明也愛小徒孫,怎就下得去手要了她的命?”
一個說:“聽說還是用自己收服的凶獸活活吃掉的,太殘忍了。”
另一個說:“何止是殘忍,小徒孫當時得多痛心,她的師祖竟然恨她至此,連具全屍都不給她留,哪怕一劍穿心也好,至少還能死在師祖懷裡。”
兩名一看就年歲不大的女子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那真情實感的,好像她們真認識獨孤赤焰和秦青魚似的。
獨孤赤焰把捏著姻緣符,原本一直沉默地聽著,聽到這裡,低垂的眼簾突然抬了起來:“你說那小徒孫是被凶獸吃掉的?”
女子擦著紅紅的眼眶點頭:“正是。”
獨孤赤焰道:“可坊間都傳她是被仙尊一劍封喉,仙尊的血魔劍可是斬妖除魔的利器。”
女子道:“那都是虛傳,我們這可是《嶽落山》記述的實情,是仙尊的第362代徒孫親筆撰寫的,他可是唯一一個被小徒孫放了生路的修士,他寫的不會有假。”
獨孤赤焰沉吟了下,轉頭看向蛇姬:“秦青魚從伏靈陣放走一人?”
蛇姬點頭道:“確實如此,新婚的第二日放的,當時你還在昏迷,我也是離開妖都時道聽途說的,我還聽說秦青魚在那人身上下了追蹤令,不管那人在哪兒,秦青魚都能找到他。”
蛇姬看獨孤赤焰臉色有些不對,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獨孤赤焰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問那小販:“附近可有書局?”
小販指了指不遠處:“那邊便有。”
獨孤赤焰轉身便走,忘了放下手裡的姻緣符,小販在身後喊:“那姻緣符還沒給錢呢!”
蛇姬趕緊掏了碎銀遞了過去,丟下句“不用找了”,趕緊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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