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同樣是努力的在這個世界活著,可獸人就該生來是奴隸?
不,絕不!
天舞嵐表情沒那麽自然了,這個奇怪的獸人抵抗力越來越強,如同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竟然絲毫沒有減弱的氣勢,幻術師最怕的是自己的法術被迫,因為這可不是簡單的被迫,是要遭受反噬的,她當然不會給對手這個機會!
“神鸞天舞!”
八隻紙鳶化為流光飛射,在空中瞬間化為‘萬紫千紅’,那是密密麻麻、數以千計的天鸞,宛若五彩洪流般衝向正處於蛻變中的坷拉。
轟!
場中霎時間光芒耀眼,一道人影被狠狠的衝飛,如斷線風箏般飛射向場外。
飛出去的是坷拉。
場外,天舞嵐勝。
“坷拉!”一道人影從玫瑰的通道口處飛射而起,搶在王峰前面,一把接住了飛射在空中的坷拉。
是摩童,接住坷拉的同時他焦急的低頭一看,只見此時坷拉麵如紫金,她身上的玫瑰戰袍已經千瘡百孔,且有陣陣紊亂的雷電湧動,在她身上亂竄,宛若走火入魔。
“麻蛋嚇我一跳……還以為這獸女也要跟那個范特西一樣來個臨陣突破呢。”
“一個獸人,她也配?”
“瞧那樣子似乎是走火入魔了,這下算是廢了,我看以後做一個乖巧的女奴更適合她,以那張漂亮的臉蛋和身材,生意或許會很不錯吧!”
畢竟之前才剛被范特西驚了一次,剛才看到坷拉又有要變異的跡象,可把這些天頂聖堂的支持者們給嚇得夠嗆,還以為要被翻盤,還好虛驚一場。
此時剛才還裝著彬彬有禮的家夥們一個個抹著汗,各種汙言穢語也終於是冒了出來。
懷裡的坷拉已經神志迷糊,魂力更是紊亂得像要炸開,摩童本就心急,此時更是感覺要炸,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卻見王峰及時出現在他旁邊,掐住坷拉的嘴巴,一瓶鐫刻著暗魔島標志的古怪魔藥給她倒了進去,同時握著坷拉的手,一股魂力輸入。
效果是立竿見影,只見坷拉身上紊亂的雷電頓消,混亂的魂力得到疏導,狀態逐漸穩定下來。
其他人或許沒看清王峰給坷拉喝的是什麽,但場上的天舞嵐隔得最近,看得清清楚楚。
坦白說,剛才坷拉的變化讓她感覺心悸,甚至讓她在那瞬間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若不是常年遊走生死之間養成的下意識反應,但凡慢上半秒,這一戰的結果可能就很難說了。
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獸人而已,竟然讓自己感受到了恐懼,天舞嵐心中憤怒,冷聲說道:“暗魔聖靈湯……用這麽珍貴的聖藥來救一個奴隸,真是糟蹋東西!”
“奴隸你媽呀!”摩童才剛感覺平靜了一點,聽這話差點就炸了,旁邊的烏迪也是朝她怒目而視,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
卻聽坷拉迷迷糊糊地說道:“獸人、獸人永、永……”
此時此刻,大概只有王峰知道坷拉說的是什麽,因為這句話本是他當初為了忽悠坷拉進戰隊時說的,本只是遊戲裡的台詞,沒想到卻成了坷拉精神的支柱和方向。
他此時冷冷的看著台上的天舞嵐:“獸人永不為奴!”
老王的聲音並不大,但用上了魂力,雖比不上傅長空那些頂級高手可以傳遍全場,但卻也足夠讓許多人都聽清楚了。
剛才還嗡嗡嗡嗡的現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你們開心就好。”天舞嵐忍不住啞然失笑,隨後就是四周看台上那回過神來的、無可抑製的哄堂大笑聲。
貴賓席上的不少人也在笑,獸人的這種口號,自己藏在洞裡喊喊、給他們自己打打氣也就罷了,可在這樣的時間地點場合裡說出來,簡直就是貽笑大方,尤其竟然還是從一個人類口中說出來的,不得不說,人類在這方面對同類是寬容的,隻當王峰在說笑,沒錯,真的有點搞笑。
可剛才還皺著眉頭的南獸大長老,此時卻突然怔住了。
獸人永不為奴……意義對他來說並不陌生,那正是南獸部族當年脫離北方獸群,甚至不惜與北獸反目成仇的唯一原因,在南獸部族的各種經典吟遊詩歌裡,有無數種對這個理想的闡述,各種剝析引論,可卻沒有任何一句,比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來得震撼人心。
是啊,這本就只是一個簡單質樸的理想,是歷代南獸人的意志所在,何必要去摻雜那麽多其他的東西和考慮?四周那些笑聲是很刺耳,可場中的王峰、烏迪等人,還有那個為這句話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甚至差點就破繭而出的女獸人……
大長老的神色漸漸恢復了正常,眸子重新變得古井無波,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在他身後身披金甲的七皇子立刻恭敬的附耳過來。
“比賽後,我要見見那個王峰。”旁人只能看到大長老的嘴皮在蠕動,卻根本聽不到聲音,當然,即便聽到也不會懂,獸語和通用語可完全是兩種語言:“安排一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在刀鋒城,兩個如此倍受關注的人物,想要私下見面而不被其他任何人察覺,這無疑是件很高難度的事兒,但七皇子卻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為難,只是恭敬的應道:“是。”
或許人類不在意,甚至當權者更是當笑話,卻不明白,這句話從一個人類口中,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說出,對一個獸人領袖來說是多麽大的觸動,甚至會改變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