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對這種事兒倒是興趣不大,哥是花錢的人嗎?
“艙下呢?”
“船艙下面還有三層,那樂子就更多了,賭場、鬥獸場,還有個角鬥場,都是原本的船員房間改建的。”老沙說道:“這邊的角鬥場玩兒得挺刺激,每天晚上都死人……”
角鬥場什麽的,老王是久聞大名了,死了才能出去的規矩聽得也挺多,可畢竟沒有親眼目睹,心裡對這個是真沒什麽概念:“來就是來漲見識的,角鬥場走起!”
下去的時候興致勃勃,出來的時候就有點不舒服了。
講真,老王不是沒見過死人,之前在冰靈城,冰蜂攻城時,那城牆下堆滿的屍海裡都去走過來回了,可角鬥場的死人不一樣……
到底是九年製義務教育出來的,電視上看看也就算了,特別是在這密封的艙內,盡管每天都有人專門清洗血跡,可滿艙的血腥味兒,加上四周那些瘋狂觀眾的汗臭味兒,還是讓老王忍不住有點想吐。
這不是反人類嘛,只看了一場就拉著剛剛贏了錢、正興奮的老沙出來了。
對剛才那個年輕的死者有些感慨,他是沒能力去阻止的,但至少可以選擇不看。
好好的看什麽死人,甲板上那些唱歌跳舞的女人不香嗎?非得找這罪受!
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整個人都通透了不少,讓老沙在甲板上找了個位子,上好的海酒端上來,老沙還主動去精心挑選了兩個姿色不錯的螺女,那是海螺族的女人,身子柔若無骨,說話時輕言細語、嬌羞無限,溫柔得一匹,往老王身邊一坐,仿佛有一股清淡海風撲面而來,滿滿的全是溫情。
略帶點鹹味兒的海酒,柔情的海螺女,還有不停陪他侃大山的老沙。
這才叫享受嘛……不比看那些打打殺殺的舒服得多?
老王眯起眼睛,正想要愜意的聽聽小曲兒,可突然眼睛一亮。
嘿,居然在這裡看到了個熟人!
那時正是清晨,金色的朝陽完美的勾勒出了她那張成熟自信、風姿卓越的靚麗臉龐。
面對那上百個凶神惡煞的惡漢匪商,她淡淡的微笑著,閑庭信步間,手中的黑劍宛若一朵玫瑰般綻放,一劍天璿,影若繽紛。
她是如此的高貴而不可冒犯,是如此的明豔而不落俗魅,是如此的成熟而風姿卓越!
愛是沒有理由的,她那淡淡的自信笑容,簡直就像是一個最令人著迷的深邃漩渦,讓亞倫一眼就沉溺其間,不可自拔,讓他深信昨天的相遇是冥冥中早已注定,是他畢生真正應該尋找的追求!
眼中映照著的是篝火和美酒,還有那滿甲板的人群,耳邊則是喧囂的歌舞和那兩位海軍朋友的閑聊聲,這是他從小玩兒到大的玩伴,如今在海軍中歷練,年紀輕輕已是大校軍銜。
舊友相逢,本該是歡喜雀躍的,可亞倫此時的心卻絲毫都沒有在此間,滿腦子都是早晨那繽紛的劍影和絕世的容顏。
“殿下?亞倫殿下?”盧瑟大校好不容易才喊應了出神的亞倫,他打趣道:“殿下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怕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
亞倫還沒答話,旁邊的卡卡大校已經大笑著說道:“老盧,你以為殿下是你?他真要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用得著在這裡單相思?別說咱們德邦,就算放眼整個刀鋒聯盟,哪家姑娘不是夢寐以求的想要嫁給咱們亞倫殿下?可惜啊,他眼裡只有劍,這已經傷了咱們刀鋒多少鶯鶯燕燕的心了,哈哈!”
盧瑟哈哈笑道:“那是,陪在殿下身邊,連我都開始學著吃素了,你幾時見我來海樂船上不找小妞的?還不是因為殿下不喜歡嘛,哪敢把那些庸脂俗粉叫來礙他的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金這條船上的有幾個螺女可不能算是庸脂俗粉,咱們平心而論,那得說是一絕,我……”
“打住打住,你趕緊打住。”卡卡大校哭笑不得地說道:“真是三句不離本行,一天沒女人你活不下去?咱們今兒晚上陪殿下呢,不聊女人,聊劍術、聊海軍、聊國事!再提女人,罰酒三杯!”
“注意!我盡量注意!”盧瑟微一拍嘴,笑哈哈地說道:“就怕一時沒管住嘴,要照這規矩,今晚上怕是要爬出去了。”
亞倫微微一笑。
在他前半生的三十年裡,他認為自己是劍的囚奴,從兩歲摸劍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沒有想過別的東西,女人什麽的,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個毫無感覺的名詞而已,甚至連權勢於他而言都只是浮雲,他追求的是極致的武道,這甚至讓父王從不敢想象立他為嗣,可昨天之後,他明白了。
他的前半生不過是在等待,而後半生,注定將成為被她套上了枷鎖的囚奴。
……尼桑號,明天清晨出發。
他想起剛才在船塢管理中心打探到的信息,想象著那個風姿卓越的身影,臉上忍不住又掛起了一絲笑容,不知道自己準備的禮物是否能博她一笑。
嗯?
三十年練劍,當過六年的賞金獵人,盡管沉溺在甜蜜中,可亞倫的警惕卻是沒有放松,他感覺似乎有人在打量著自己。
亞倫的目光在甲板上掃過,但四周人太多了,熙熙攘攘,而且頻頻有女人、男人都在朝他投來注視的目光,畢竟身邊這兩位穿著海軍大校軍服的家夥太礙眼了,別人好奇能被兩個海軍大校簇擁著的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這真是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