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腦子裡冒出這念頭時,瑪佩爾出手了。
金光閃耀、血紋遍布的輪子在陡然間啟動,宛若兩顆流星般朝著趙子曰飛射殺出。
趙子曰還在觀察她,精神自是早已高度集中,此時永恆之槍弧線一掃,只聽得‘當當’兩聲刺耳的巨響,來勢洶洶的兩柄金輪固然是威力驚人,可趙子曰的力量卻更是恐怖,單手持槍竟是直接將之磕飛開。
“中看不中用!”看台上立刻有人大喊,可卻沒人附和,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只見那金輪剛被磕飛的同時,一柄血紅的匕首已經悄無聲息的遞到了趙子曰的胸前。
來得好快!
別說看台上那些聖堂弟子了,就連趙子曰都微微一怔。
他並沒有感受到對方剛才有任何魂力的爆發,卻就好像是鬼一樣緊跟著那飛射的金輪瞬閃而至,她是如何移動的?
此時剛剛揮槍橫掃,中門大開,趙子曰強行一個後仰閃避,眼看著那匕首緊貼著自己胸口刺過,趙子曰同時右腳往上挑起,雖只是簡簡單單的反擊,可那反應和速度都幾乎是虎巔的極限了,對方衝在半空中絕對是避無可避。
可瑪佩爾的動作卻完全異乎於常人,明明身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發力的點,卻是強行一個左側位移,就好像是有一個無形的人在左邊拉了她一把,身體緊跟著一轉,血紅的匕首反手一撩,對準後仰的趙子曰太陽穴刺去。
趙子曰挺身閃避,永恆之槍反打,可卻聽耳邊咻咻的破風聲響,那兩柄明明已經被他磕飛的金輪竟然又飛轉回來,且速度更疾,比之剛才的衝力似乎還要更大上兩分。
磕飛的金輪怎麽可能再次回轉?所有人都感覺奇怪,可長台上的幾個老者卻是面色微微一肅。
“是蛛絲,”傅長生冷冷地說道:“她利用蛛絲來拉扯金輪,是罕見的蜘蛛魂種。”
蟲種是個很奇特的魂種,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孱弱得讓人無法直視,但既然是說大多數情況,那自然就是有例外的,比如說——特殊種!
它們被譽為是這個世上最優秀的暗殺者之一,對這樣的人,傅長生再了解不過了,因為聖城就有一個,甚至,這長台邊上就坐著一個!
身為聖城直系,言若羽雖然歸屬升聖堂,但卻是在聖城的所謂‘聖徒班’中學習,並不計入普通聖堂弟子的排名,平時與聖堂弟子打交道的機會也並不多,此時他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場下的瑪佩爾和那對飛舞的金輪,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與自己同類的魂種,但對方對於蛛絲的運用和自己卻並不太相同。
這是紅蜘蛛啊。
不止是他們,交手中心的趙子曰也發現了,對方的蛛絲很細,連接在那兩柄金輪上,竟是產生了相互拉扯的效果,她可以將金輪隨時拉回,也可以借助金輪飛射的衝力,帶動身體進行不可思議的平移、飛行等等。
此時匕首和金輪的攻擊配合得恰到好處,同時殺到,這是近乎完美的掌控,就連趙子曰都不得不暗暗稱讚一聲。
他眼中精芒一閃,永恆之槍回防金輪,同時腦袋一甩,那束有銀環的長發竟然像鞭子一樣朝著瑪佩爾狠掃過去。
當當當當!
銀槍挑刺金環、銀環抵禦匕首,所有的攻擊都在一瞬之間。
巨大的反震力讓兩道身影在空中同時翻轉了兩三圈,趙子曰身體一側,穩穩落地,可瑪佩爾卻像是會飛一樣,才剛在空中停止了翻轉,完全不用任何借力,整個人已宛若離弦之箭般朝著趙子曰再次貼身衝殺上來。
攻防戰瞬間就衍變為了距離戰,長槍雖然也算是近戰兵器,但最佳的攻擊距離應該是和敵人保持在三個身位左右,可像匕首這樣的武器,卻是貼得越近越好。
距離戰是每個武道家都必須要掌握的基礎,也是最見武道家功底的地方,趙子曰顯然最在行的行家,超快的移動腳步和永恆之槍的各種短打挑殺,讓瑪佩爾始終無法進入到最有利的一個身位以內,可瑪佩爾的動作也非常靈活,借助金輪與自身的蛛絲拉扯,往往能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位移,加上金輪的不斷回轉襲殺,以及不停的利用蛛絲來纏繞、限制趙子曰行動,竟也能保持緊緊跟上,不讓趙子曰拉開到最舒服的三個身位。
兩人此時保持著一個半身位的距離在激烈的攻防,既無法拉近也無法拉遠,眨眼間已在場中交手了數十個回合。
激烈的攻防,瞬間就讓整個武鬥場都已經嗨起來了,觀看這樣的大戰是一種享受,無論是支持玫瑰的冰靈聖堂、火神山眾人,還是四周看台上的那些西峰弟子,任誰都沒有想過那個花瓶竟然有和趙子曰對攻的能力!
此時的瑪佩爾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她的攻擊簡直就是五花八門,一開始是金輪協助、匕首主攻想要迅速解決戰鬥,可在發現自己無法近身後,瑪佩爾的策略就已經變了,從強攻變成了持久戰。
匕首的攻擊頻率變少了,金輪的攻擊頻率卻快了許多,強有力的疊加力量和精準打擊,讓趙子曰始終是無法擺脫,而與此同時,蛛絲也開始全面發威。
或是纏繞,柔性的蛛絲就像是繩索一樣不停的在捆縛著趙子曰,又或是布陷阱,但凡偷著一個空隙就悄悄在地面拉上一根兒極其隱蔽的剛性蛛絲,埋伏在趙子曰的必經之路上,只等著他自己將雙腿送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