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坷拉已經迫不及待了,連溫妮都如此推崇的煉魂陣,她真想快點去親身試試。
“先喝魔藥更保險。”老王一邊說一邊遞過去一瓶魔藥:“進去吧!”
每個人的心魔都是不一樣的,戰鬥並不是唯一的主題,哪怕對坷拉這樣已經靈魂覺醒的戰士而言。
“跪下!”
跪下!跪下!跪下!
身前那巍峨的巨人有三四米高,他渾身都散發著燦燦金光,他的眸子冷漠如冰,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坷拉,就仿佛像是在俯瞰一隻渺小的螻蟻。
而與此同時,一柄鐮刀在坷拉的身後揚了起來,似乎在等待著她跪下、等待著她底下高傲的頭顱時,好輕松的砍掉她的腦袋。
跪,就是死!
坷拉不想死,她想要與那股意志對抗,但這種勇氣僅僅隻維持了數秒便已消退。
那黃金巨人的威勢實在太強大了,那是來自黃金家族的獸神嫡傳,他是所有獸神的主人,他強大、尊貴、威嚴,生來便擁有著最純淨的血統、還擁有著無雙的力量和權柄,一念可決獸人生死、一言可定獸族的未來。
沒有任何獸人能和這樣可怕而強大的‘主’對抗,那蔑視一切的眼神,仿佛生來就該為世界的中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倒下去、向他臣服,那是從骨子裡與身俱來的崇拜和奴性。
她是為他而生的,所有的獸人都是為他而生的,他要獸人生便生,他要獸人死便死。
與他的意志對抗?那既是不忠、不尊、不義,更是自取其辱!選擇跪下選擇死,那是最快的解脫、最輕松的路,也是歷史的唯一規律。
坷拉的意志在迅速的渙散,這種無意義的對抗太累了,也根本不會有結果,她的兩個膝蓋不由自主的彎曲下去。
可下一秒,坷拉就仿佛聽到了無數‘哢哢哢’的聲音,那是膝蓋彎曲時,骨骼的摩擦聲,這本該是聽不到的聲音,可此時卻清晰可聞!那是在坷拉的身後,一個接一個的獸人身影被點亮了,一百、一千、一萬、十萬……
那是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獸人,他們衣衫僂爛、有不少還面黃肌瘦,這是生活在貧瘠荒原的南方獸人的明顯標志,而在最靠近她身後的地方,火鴉族長、黑熊長老、鐵手長老、麥芽妹、虎子兄弟……太多熟悉的面孔,他們眼神渙散、行動機械的跟隨著坷拉的動作,他們的膝蓋在這一刻仿佛和坷拉連接在了一起,成了坷拉的連線木偶,坷拉跪,他們也得跪下去,而與此同時,上百萬的鐮刀同時在他們的脖子後面揚了起來,所有人都得人頭落地!
獸人、族群,她的兄弟姐妹,怎能讓他們和自己一起死?
坷拉在顫抖著,她的意志在重新變得堅強,自己曾立志要引導南方部族,不求別的,但求讓族群能吃飽飯,能不受人歧視!大任未完,怎能身死!
坷拉一咬銀牙,放棄容易、堅持難,彎曲的膝蓋此時變得沉重無比,想要將它重新挺直,那要花費比‘彎曲它’時更多百倍千倍的力氣。
她咬牙挺著,她想要重新挺直腰,可那金色的巨大眼神一凝,一股更加龐大的威壓猛然朝四面八方瘋狂擴散開去。
啪啪啪啪!
空中閃現出了無數的虛影,無數個金黃色的巨人懸浮在空中,那是獸人歷代的祖先,他們的眼中帶著對這些肮髒的、玷汙了獸人血統的南方獸人的蔑視,要鎮服所有的背叛者!
“跪下!跪下!跪下!”
坷拉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仿佛漫天都在回蕩著這威嚴的、來自神明的聲音!她不是在和一個獸人對抗,而是在和所有獸人血脈、整個獸人歷史乃至漫天的獸神對抗!
轟!
無可匹敵的壓力,雙膝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可鐮刀卻沒落下。
坷拉用雙手撐住了身體,對抗著那漫天的恐怖威壓,哪怕為此粉身碎骨,她的頭也是仰著的,絕不垂下到可以讓刀斧手順利落刀的位置。
她的牙關在狠狠的打著顫,全身都在瘋狂的發抖,此時此刻,她居然想到了王峰所說過的一句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人人生而平等,用血脈來界定尊卑,那簡直就是最荒唐可笑的陋習!
她努力的揚著頭,在戰栗中積蓄了許久,直到雙眼通紅、七竅流血,她終於吼了出來:“我不跪!”
……
下午才睡足了,這時候的老王正精神奕奕,他一直在留意著坷拉的情況,和想象中差不多,坷拉的心魔大概是所有人中最難的,因為她太聰明了,給她自己背負的東西也太多,她沒有烏迪的單純、也沒有溫妮的灑脫、更沒有自己和范特西那種沒心沒肺,即便是喝下了煉魂魔藥,只怕也難以撐過全程。
煉魂持續到約莫一小時的時候,坷拉的身體就開始顫抖起來,身上的冷汗早已將她全身弄得濕透,單薄的衣衫緊貼著那玲瓏畢現的身體,老王卻是無心欣賞,只是專注著坷拉的面部表情。
只見她的臉從倔強到放棄、從放棄到堅強、再從堅強轉為絕望、繼而又咬緊牙關……嘴唇已經被她咬出血了,眼淚混合著冷汗不停的流淌,到最後,甚至七竅都開始隱見血絲。
老王打了個響指,煉魂陣瞬間終止,坷拉身體一軟,直接軟倒在了老王的懷中,失去了意識,老王掰開她的嘴,強行灌下去一瓶魔藥,用魂力引導魔藥慢慢浸入她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