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空長老頭髮花白,坐在長桌的右側的最前方,而在長桌的主位處則是空著的,那是議長的座位,作為刀鋒聯盟中明面上的第一龍級高手,議長已經許久沒有參加過議會的內部會議了,也不知是在閉關還是雲遊,這一年多時間來,刀鋒聯盟的各種決議大多都是由議會上的議員們投票表決的。
事實上,議會並不是只有保守派和革新派兩大派系,也有數量更多的中立派系,這些人以副議長漢庫拉為首,絕對的效忠於議長,不會受某一方的收買,凡事秉公而論,隻從對刀鋒聯盟利益的角度出發考慮,也是製衡保守派和革新派之間平衡的主要力量。
此時指責聲四起,那些中立的議員們都將目光投向坐在右側最前方的傅長空身上,卻見傅長空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眼下極光城諸事未平,暴亂將起,各位不想著如何先解決後患,卻急於指責傅某,用心何在?難道給我傅某人潑點髒水,就比刀鋒的實際利益更重要嗎?還是比極光城的和平安定更重要?”
剛才出聲指責那幾人都是冷笑,大胡子率先說道:“解決極光城的麻煩固然重要,可問責也同樣重要,問責是為了平息民憤!正是為了極光城的安穩!隻殺一個科爾列夫,於事無補!”
“那把傅某殺了?”
大胡子一怔,只見傅長空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他,那老謀深算的眸子中深邃無光。
“巴克爾先生,極光城局勢複雜,科爾列夫不過受人蒙騙,大錯已經鑄成,如今他已用性命謝罪,再繼續追究責任又有何意義呢?極光城現在鬧事的人不在議會找誰出去頂鍋,他們在意的只是自己損失的利益而已。”說著,他不再看向大胡子巴克爾,而是轉頭看向其他議員:“眼下我們應該關注的是如何安撫民心……”
大胡子巴克爾冷笑著打斷他:“空口白話的,有用嗎?傅長老如此有能耐,要不傅長老來給大家一個安撫民心的解決辦法?”
傅長空微微一笑:“空口白話,這詞兒用得好!解決任何問題都需要對症下藥,我等對極光城下面那些商戶到底了解多少?坐在這長桌上紙上談兵,真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嗎?下藥需對症,我認為,雷家久居極光城,前議員雷龍在極光城更是德高望重,此事若是交由他去解決,只怕不出三日之內,議會必可見捷報來傳。”
話音一處,長桌上就嗡嗡聲四起,那些保守派的議員們面帶微笑,中立的家夥們議論紛紛,可革新派這一夥,那卻是直接有點炸毛了。
大胡子巴克爾是雷龍的舊交了,如今他二人雖不是革新派的領袖,但也都是革新派中的重量級人物,此時猛一拍桌子:“傅長空,你什麽意思?你手底下的人捅出的天大簍子,卻要雷龍去幫你擦屁股?你怎麽想得這麽美呢?”
“巴爾克議員,你這話可就有些過了,”傅長空微笑道:“同為議員,咱們為刀鋒議會效力,分什麽彼此你我?現在緊要的是解決極光城的矛盾,雷龍在極光城呆了數十年,無論威望名勢或能力手腕,亦或是對極光城的了解,我議會都無人出其左右,他就是最適合安撫極光城商戶的人選,可僅僅只是為了與我的一點政見之爭,巴爾克議員竟然不管極光城是否會毀滅在暴亂之中,也要堅決反對?我想,這不會是雷龍願意看到的,拋開別的一切不說,雷龍為人高潔,素來以刀鋒為重,我傅某向來是十分佩服的,他就算再有千難萬難,也定不會坐視極光城毀滅,此事他必不會拒絕,只求議會一紙命令,極光城的暴亂或可將迎刃而解,還請諸位議員三思。”
長桌上,所有人都議論紛紛起來,許多中立議員交頭接耳時都是紛紛點頭,顯然十分讚成這個觀點。
副議長漢庫拉年約五旬,國字臉不怒自威,素來以剛正嚴直著稱,講真,他並不在意這事兒到底是保守派還是革新派從中得利,他想要的只是解決極光城眼下的困境而已:“如此也好,此事……”
眼看事情已快成定局,巴克爾急了,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漢庫拉大人,諸位議員!都知道極光城現在是個爛攤子,那些商戶虧損的都是真金白銀,雷龍就算有天大的面子,還能拿面子當錢使不成?此事萬難,傅長空這完全是想轉移視線、推卸責任,其心可誅!沒理由他的門下捅出簍子,最後卻讓雷龍去背鍋的道理!”
漢庫拉略一沉吟,傅長空說的其實是一個解決辦法,但畢竟於情說不通,雷龍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小角色,議會要是擺明扔麻煩給他,怕是只會適得其反,何況雷龍現在早已脫離了議會,並不歸議會管轄,下命令也無從說起。
有人說道:“成則成也,便是沒成,也不會有人怪罪雷龍大人,怎麽說得上背鍋?”
“笑話,那傅長老怎麽不親自去解決呢?反正成敗都無所謂,也沒人會怪你傅長空!”
傅長空微微一笑,並不接話,對比起身份,巴克爾和他不是一個級數的,革新派的那位眼下有急事並不在刀鋒城,這正是他擴大保守派根基的大好時機,也是最近保守派頻頻在各方面都佔據優勢的主要原因。
“巴爾克!傅長老脾氣好不和你計較,可老子就看不過眼了!”有人拍桌子跳了起來:“前段時間科爾列夫剛上任的時候,你口口聲聲只有雷家坐鎮極光城方能維穩,只有雷家才有治理極光城的能力,要來爭權奪位,可現在出了點小事兒,需要你們出力的時候,你倒說雷家不行了,在極光城擺不平事兒了?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