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喃喃地道:“說來是我的不是,我沒預想到她竟這麽狠心,貿然就要奪她的權,她自然不甘,以至於鬧出這種事來。”
阿疇頷首:“既要貶她,那就要迅雷不及掩耳,在她不防備時,讓她再不能把控家中諸事,不然狗急跳牆,兔急咬人,她在家中吆五喝六早就習慣了,哪甘心往低處走,必然生出事端來。”
希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說得對。”
阿疇感覺到她言語中的失落,抬起手來,輕撫她柔軟的發:
“治家若治國,若家不治,厚者有亂,薄者有爭,我們往日並不曾經歷過這些,自是不知。”
希錦聽這話,便沉默了
阿疇說的,她不太能聽懂,但大概也知道這個意思。
爹娘不在了,他們年輕人管那麽幾個下人都管束不好,看來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不然逼急了,反倒是惹出禍害來。
如今吃這麽個教訓,幸虧沒釀出禍事,以後是萬不能心慈手軟了。
她就這麽靠在阿疇胸膛上,胡思亂想著,想起今晚種種,倒是記起那霍二郎,便悶悶地道:“我突然想起霍二郎了。”
融融夜色中,阿疇神情微頓:“嗯?”
希錦歎了聲,無奈地道:“今晚外面這麽鬧騰,他應該沒事吧。”
阿疇略沉默片刻,才道:“這件事怪我。”
希錦:“怪你?”
阿疇:“當時河邊突然起來騷動,這個時候就該當機立斷,萬不可因小失大——”
他說到這裡,垂眸看著希錦,顯然希錦深受震撼,是認同的。
阿疇便繼續道:“二郎往日深居簡出,不問世事,雖讀得錦繡文章,但驟然遭遇危機,一則讀書人身體未必靈便,二則他未必想到這一層,只怕這次要吃虧一些,我當時應該想到,招呼他一聲,或者帶著他一起跑。”
希錦:“這說的什麽話,那麽大一個郎君,有手有腳的,值此危急時刻,難道還要我們帶著他跑?”
阿疇修長睫毛垂下,在眼睛下方形成一道陰影,這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晦暗不明。
他的拇指輕而緩慢地摩挲著希錦的細腰,低聲道:“總歸是有些交情,我們原該護著他一些。”
希錦卻有些不愛聽了。
她回想著霍二郎的種種,他自然是風流才俊,做得錦繡文章,說不得還有一番前途,但那都是以後了,至少現在,他只是一個尋常書生而已!
他縱是形容俊美,但那又如何,關鍵時候,怕不是也不能護妻兒,還要人操心著他。
這樣的男人若是有些功名也就罷了,若沒有,那豈不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再說他還有一個那樣的娘,她若被那樣的婆婆轄製著,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希錦這麽一番盤算,頓時覺得那霍二郎不美了。
窮且無用的美,那就不叫美,那叫空皮囊!
她便心滿意足起來,伸出臂膀,摟住身邊男人那精壯的胸膛,感受著那略顯賁發的結實腹部。
她歎:“還是我的阿疇好呢!”
她家阿疇關鍵時候還是很頂用的,能護得一家妻小,而那霍二郎呢,還得讓他們操心。
關鍵阿疇長得也好看,機靈能乾,又能打理鋪子,晚上時候也能讓她喜歡。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霍二郎在床榻上怕是不太行吧,至少不如她家阿疇呢。
當下越發歡喜,便去親阿疇那抹嫣紅,啪嘰一聲,親得特別響亮。
阿疇自是忍不住,低頭親她,又抱著她,讓她騎跨著自己。
希錦軟綿綿的身子,跟面條一般直往下滑溜,她有些忐忑:“這樣不好吧。”
她不想出力氣,隻想享受,況且她怕自己受不住,這樣真是能到人最裡頭的。
阿疇有力的臂膀扶著她的後腰,不讓她倒下。
他躺在那裡,在那朦朧光影中看著上方坐都坐不穩的年輕婦人,她身子嬌,眼兒媚,雖被扶坐在那裡,卻是要哭不哭的樣子,一臉怕怕的。
他便低聲誘哄著道:“希錦乖,試試,你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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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錦發現,當心裡喜歡這個男人的時候,便是再難也甘之如飴。
比如這一晚上,若是往日她必是惱了,會捶打他,會埋怨他,但如今她竟覺得還不錯。
確實很累,累到腰都酸了,不過那種馳騁的掌控感,又說不出來的妙。
這個男人他縱然出身微薄,但他這相貌卻是清雋好看,世間罕見,又對自己忠心耿耿,已經算是很好的夫婿了。
她前所未有地滿意。
第二日,外面天寒,刮起來北風,風簌簌地吹著,吹得希錦完全不想起。
她想著,昨日勞累了,她是可以心安理得不起來的吧。
阿疇自是知道她的性子,道:“讓秋菱準備了暖手爐,再把飯菜端到榻邊來,你先用些吧。”
希錦滿意:“好!”
阿疇看她眉眼間都是喜歡,於是面上也現出笑來:“我今天會把孫嬤嬤的事處理了,你不要出去,不要見她,不然她一定哭求你,萬一你心軟呢。”
希錦一聽,哼了聲:“怎麽可能,我才不會呢,趕緊把她打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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