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胡家果然來了,胡老爺子帶著兒子兒媳婦,另外再領著一個穿了大紅布棉襖的小孫子。
他們一進來,希錦和阿疇便迎出去,希錦一疊聲地喊著大伯,又拉著那兒媳婦的手往裡面讓,阿疇則是和胡大伯以及那胡大伯兒子打招呼。
說話間,希錦拿了早用紅緞子包著的狀元及第銀元寶給了那小孫子。
這是他們家墳親。
所謂墳親,是給家族看守墓地的,胡老爺子是幫襯著照料希錦父母墳上的,人家給自家長輩看墳,日常幫著照料長輩墳上,這種人家雖然論起身份地位都大大不如主家,但是主家兒女都要當親戚走著。
那是對長輩的敬重。
其實寧家家族的親戚都有家族中走動著,不需要希錦單獨應承,她需要額外來往的就是自家外家以及這墳親了,另外還有鋪面上的掌櫃夥計,那也是過年時候要自己上心的。
午飯招待過後,臨走前又給胡大伯家包了一封謝銀,客客氣氣送走了,這事總算過去了。
這時候芒兒早困了,奶媽帶著芒兒去一旁廂房睡覺,孫嬤嬤帶著兩個丫鬟拾掇房前屋後,沒多久家裡利索起來。
希錦便放了話,讓孫嬤嬤幾個都出去逛街看彩棚吧,或者在家裡睡一會也行,反正自便就是。
忙完這些,希錦也是有些困乏了,便上床準備躺一會,這時阿疇也過來了,他也準備躺下。
希錦感覺到了他的動靜,只是閉著眼睛裝睡罷了。
誰知道阿疇上了榻後,掀開錦被,便湊過來了。
開始的時候不著痕跡,等希錦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那有力胳膊環住。
希錦想推開他,誰知道他今天卻比往日更強硬的,他又很知道她的弱處,不幾下,她也就來了興致。
屋裡屋外都安靜得很,大過年的,奴仆全都出去了,奶媽也帶著芒兒睡下,隻偶爾聽到不遠處哪一房的鞭炮聲,劈裡啪啦的響著。
兩個人到底都年輕,也才成親三年,晚上有的是精力,好一番恣意的荒唐。
興起時,希錦睜開眼,看著上方男人。
男人平時身形挺拔頎長,略顯清瘦,不過如今這個角度看,他略弓著背,腰臀運力,大開大合,胸膛上肌肉隱隱賁起,看著很有男人味。
總是過於冷清的眉眼此時陷入沉迷,薄薄的唇微張著,大口喘著氣。
她認識這男人多年,他平時總是不聲不響,好像什麽都不在意,活生生一冰坨子。
能讓他不當冰坨子的,一個是芒兒,另一個便是這時候了。
希錦心念一動,突然起來壞心眼。
她抬起胳膊來攬住他,之後仿佛不經意,抓住了他的墨發。
她用了力道的,他自是覺得疼。
他略停下動作,兩隻手撐在她兩側,就那麽俯首看著她。
水乳交融間,他刻意壓抑著,喉結顫動,額頭的淡藍經脈都凸顯起來。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底下來,落在她身上滋啦啦引來一陣熱燙。
希錦咬著唇,不吭聲。
她多少明白他的意思,她扯到他了,他便硬忍著也要停下來,不動了。
這裡面自然帶了一些較勁的意味。
他在試探,試探她是不是喜歡,試探她是不是會受那似有若無的要挾。
希錦勾唇一個冷笑,她並沒有松開,刻意用了幾分力氣。
就是要揪他。
他頭皮疼,墨黑的眸底暗沉沉地盯著她。
顯然有些慍怒的。
這種疼痛估計可以讓男人偃旗息鼓。
希錦終於放開他,之後用手一推,就想把他自身上推開。
她是很喜歡,但他如果拿這個要挾,那——
自然是戒了!
看誰先低頭!
男人大手有力地按住她的掌心,一邊一個,壓住,她沒法動了。
這種被動局勢讓她有些羞惱,她低聲命道:“放開我!”
阿疇卻低首下來,在她耳邊道:“我很疼。”
燙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朵上,她俏臉猶如火燒,不過卻咬著唇,倔強地別過臉去。
戒了戒了,反正是要戒了!
孩子都有了,這贅婿睡不睡也沒什麽要緊的吧!
阿疇壓低了聲音:“你故意的。”
希錦軟哼一聲:“原來你還知道疼。”
阿疇視線落在她眼睛上,探究地看著她。
希錦:“我看你兒子抓你頭髮的時候,你耐心得很,如今倒是知道疼了!”
阿疇靜默地看著她,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希錦:“放開我,起來了……”
阿疇卻陡然發力。
猝不及防,希錦發出一聲低呼。
緊接著便是地動山搖。
希錦便覺自己仿佛溺水了一般,幾乎喘不過氣,說不出的感覺排山倒海,她只能緊攥住他的胳膊。
許久後,希錦緩慢地平息著呼吸,懶懶地合著眼,享受著那一層層的余波。
他伸出胳膊來,抱住她,將她緊緊抱住,彼此感受著對方身體的熱度。
誰知道這時候,仿佛不經意間,她感覺到了一絲冰涼。
她略怔了下,之後便猜到了,是他的墜兒。
一時所有的愉悅全都煙消雲散,她奮力把他推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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