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哦。”
希鈺還待說什麽,希錦已經轉身走了。
希鈺站在那裡,看著希錦的背影,越發不服氣。
這希錦性子太差了,和溫柔賢惠沒半點關系,這樣的希錦能母儀天下?
啊呸,憑什麽,世道不公,自己若在那個位置,怎麽也比希錦乾得好!
她既得了這機緣,重活一世,是怎麽也要把這好事搶過來的,成就她一代賢後的美譽!
希錦逕自回去房中,拿出那本“放妻書冊”翻看,上面是汝城本地各式各樣的放妻書,誰要休妻,就比劃著那上面來。
她翻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放夫書,沒奈何,自己隻好比著人家的胡編起來。
“蓋聞夫婦之禮,是宿世之因。累劫同修,方得此緣。既已結緣,應懷合巹之歡,須記同牢之樂。奈何夫妻相對,竟是兩自不和,反目生嫌。”
她開了這麽一個大家都差還不多的套路話後,便開始話鋒一轉:“今已不和,想是前世怨家,無半分秦晉之同歡,卻滿腹參辰之別恨。”
寫到這裡,她不免想著,對,就是憎惡,就是參辰之別恨!
這輩子和他結為夫妻,孽債啊!
當下又繼續往下寫:“今親姻族老等,與夫阿疇對眾平論,判分離!”
如此寫了半晌,總算寫完了,她自己讀了一遍,倒也通順,最後過去族長那裡,謄抄了一份留底,又彼此畫押署名了。
心裡想著,回頭見了他,就讓他按手印。
可以帶著家族中幾個堂兄弟,到時候他不按手印就揍他。
如果要和自己搶芒兒,那也揍!
反正揍他一個鼻青臉腫,讓他知道厲害!
**********
如此寫好放夫書,希錦總算松了口氣,一時想起自己那貨,不免頭疼不已。
本來舍了那碗,討好了盧大人,是想著把事情辦成,結果看到阿疇,氣得她什麽都顧不上了,這麽一鬧,怕是寡婦死了兒子徹底沒指望了。
不過……那貨還是得想辦法的吧?
一時又想著這阿疇,不知道他到底攀附上了哪個,竟然讓盧大人胡大人把他奉為座上賓,莫非是攀上哪個貴人?
她心裡一動,想著那貴人怕不是聶大人?
嘖嘖嘖,欽差呢,竟然讓他給攀上了這高枝!
他怎麽攀上的?怕不是男色!
不然為什麽不敢回家,若是正當門路,那不是應該高高興興回家和她說,讓她一起高興,再光明正大把貨要回來嗎?
想到這裡,希錦更惱了。
她的贅婿啊,雖說是贅婿,但陰陽調和間,也總是他在上,她在下,床笫間還算勇猛的,結果可倒好,他竟然給人家當男寵,讓她情何以堪!
四舍五入那不是人家弄他,他弄自己?
啊啊啊啊恨死了恨死了,希錦又覺得犯嘔,必須休夫,一刻鍾都不能耽誤。
這輩子,他阿疇休想再見兒子一面!
他若敢仗著那聶大人的權勢欺壓她,強要兒子,她就去燕京城告禦狀!
當贅婿的竟然去給人家當男寵,沒天理了簡直!
希錦深吸口氣,便想著過去問問三堂伯,請他打聽下看看盧大人那邊的情況,當然也打聽下阿疇的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誰知道這時候,就聽得外面急匆匆的聲音,卻是二堂兄過來了。
二堂兄一見到希錦,忙拉著她:“快快快,希錦,盧大人派人來請你走一趟。”
希錦:“啊?什麽?”
二堂兄:“牛車已經到了,讓你過去官署。”
希錦心倏然一緊,她想起自己之前種種作為,掀翻了那飯桌,又攪和了紅泥爐,似乎還罵了什麽。
這盧大人當時什麽臉色來著,不知道,沒看到,但必然氣得胡子翹。
他來請自己,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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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錦有些戰戰兢兢地上了牛車,這牛車明顯是市易司官署用的,其實算是簡樸的,但是上面掛了市易司專屬的旗,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汝城多商賈,做的是南來北往的買賣,做買賣就得供奉著市易司,不能得罪了市易司的大老爺。
在希錦眼裡,市易司大老爺們那就是官威,而市易司的馬車那更是貴不可言。
若是以往希錦就能坐上這樣的牛車,會覺得自己的身份頓時貴氣起來了,仿佛自己不是那平頭老百姓了。
但是現在想起自己惹了這天大的禍事,這牛車便是坐了也覺得燙屁股,終究不安。
思來想去,也不懂那盧大人要和自己談什麽,眼下這阿疇顯然是攀了高枝,他們是想勸著自己不要鬧騰,趕緊和離嗎?
那倒是也可以,只要阿疇不惦記自己的家產,不惦記阿芒,她是願意放的。
若是他非要和自己爭家產爭孩子,那就怪不得她翻臉不認人,給他潑起來!
她這麽一路上思前想後的,牛車拐彎進入西街時,還聽得車窗外有那沿街叫買小油雞小鴨子的,不知怎麽思緒散漫,便想起去年時候過去舅舅家,那小玉兒便逗著幾隻小鴨子玩,當時阿芒看了喜歡,也想要,她便讓阿疇去買。
不過那時候時令已經過了,隻買到那已經長大一些,沒那毛茸茸小嫩鴨子可愛,阿芒便鬧著不喜歡,非說那不是他想要的小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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