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倒春寒,他又開始咳嗽,反覆一年就得來一次的例行活動一般,太醫署開的藥吃了也不頂太多的用,病情反反覆複不說,那些折子也仿佛多得看不完一樣。
煩得他愣是在這種情況下還上了火。
嚴綺雲瞧著他身體狀況確實沒有很健康,實際上他這會兒還不到五十歲,很難想象他頂著這樣的健康狀況還能活個十幾二十年。
如今他瞧著就有點頗為明顯的怠政跡象,嚴綺雲都不敢想假如他真那麽能活,這朝堂上得亂成什麽樣子……
果然,即便是再英明的領導者,年老體衰後也容易做出許多不明智的事情來。
不過,雖說她沒治過哪怕一個真人,在系統黑科技下也依舊是個成熟的醫者了,她怎麽看怎麽不覺得康熙如今的身體有那麽能苟啊?
大概又是她帶來的蝴蝶效應,亦或者是穿越時間太久,她記錯了?
雖然腦子裡面大逆不道的想法能直接連累九族,不過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的嚴綺雲再次成功的把人給哄順毛了。
從乾清宮走出去,嚴綺雲隻想歎口大氣,但是周圍無數的視線下,她卻不能這樣做。
康熙就像是壓在她頭頂一座密不透風的山,也許對后宮其他女子來說,這座山為她們遮風擋雨,是她們的依靠。
可對嚴綺雲來說,越發粘人的康熙帶給她的窒息感與日俱增。
對於康熙來說,越是在乎就越要掌握,控制欲刻在骨子裡。
假如康熙再這麽下去,最後還是決定複立太子的話,嚴綺雲很怕自己忍不住當一回法外狂徒啊!
嚴綺雲心裡有些煩躁的嘴炮了兩句,面上卻是半分不顯,甚至還能瞧出幾分擔心來。
回到永壽宮,她拆開胤祈寄給她的信,信上雖然沒有太詳細的說那些治河遇到的困難,但是也說了最新的進度,除了效率不錯的進度外,還有輕描淡寫的一句遭受了兩次刺殺。
他的母親並不是一個很容易亂了陣腳的人,比起報喜不報憂式的隱瞞,有時候誠實一些反而更好。
至於芷寧哪裡,因為信息差,他反而不敢說那麽多。
胤祈離京後,他手底下的生意就只能芷寧來管了,如今她成天抱著嚴綺雲那本在這個時代內容不算太初級的“初級數學”在研究。
往來帳目金額不小,卻也沒人能輕易蒙騙她去。
有事做的情況下,她自然也沒那麽多時間去胡思亂想。
和胤祈往來的信件,嚴綺雲往往會把不好顯示人前的內容收進空間,隻留下些兒子關心母親的體己內容。
而胤祈之所以放心離開京城,除了判斷這兩年康熙不會改變現狀以外,最重要的是他有個靠譜的額娘替他盯著康熙的近況。
即便加上路上送信的時間差,胤祈知道消息的速度也未必比兄弟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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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九年,春訊過去沒多久,永定河邊傳來好消息,幾年下來治理成果頗有成效,即便今年春訊雨水不算小,放在從前必然要一路決堤過去,如今卻仍舊沒有帶來太大的麻煩。
看著這一結果,胤祈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氣,發自內心的大笑出聲。
別看他從嚴綺雲那裡所得的水泥確實好使,但是自然的偉力也不容小視,盲目加高加固堤壩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真正投入其中才會發現,永定河為何越來越容易決堤呢?
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連年盲目修堤,反倒抬高了河床,周邊水系疏流也不太合理,以至於汛期容易水患,非汛期下遊卻乾旱,致使周邊居民苦不堪言。
好在上任河道總督靳輔是個有些真本事的人,整理出來的畢生治河經驗給胤祈帶來了極大的幫助,可惜他早些年便病故了。
治河可不是輕省活,在胤祈幾番整治下,那條利益鏈上的人才吐出足夠的銀錢,這還是因為他是皇子,可想當年靳輔的工作開展起來有多難。
有靳輔的經驗,胤祈還經常和嚴綺雲這個純純的理工人通信交流,再輔以更好用的材料,以及吃飽肚子後更有乾勁的河工,才在不到三年的時間便卓有成效。
喜信早就傳入了京城,康熙傳他回京複命的消息也在差不多塵埃落定後到了他的手上。
胤祈知道,回到京城後,這治河相關的事情往後大抵也不用他再多操心了,雖說事情做成很是欣喜,但是看著自己一手造就的成果往後很少有機會能再見,胤祈也不免有幾分遺憾。
他收起信件,決定離開前最後去河堤邊走一趟。
如今的河堤早就不像從前那樣都是難行的爛泥路,一些穿著樸素的河工在河堤上穿行,背也挺直了些,臉上的笑容也偶爾能見上一二。
他們不知道京中官家老爺過得是什麽樣的神仙日子,他們只知道,自打七阿哥來了後,他們比從前過得更像一個人了。
大部分人想不了那麽長遠,甚至從前也活不到那麽長遠,所以他們只知道七阿哥很好,希望七阿哥能一輩子管著河工。
因而胤祈準備離開時,有無數人挽留他,希望他能留下來。
他又不是鐵石心腸,又如何能不動容呢?
可他依舊頭也不回的往京城而去。
他不是對朝局一無所知的百姓,他能做成這件事情,除了能力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是康熙的第七子,有康熙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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