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滿打趣,“喲,才23啊?我還以為你32了呢。”
方遠航:“呸!”
氣氛本來挺緊張,這下松快了些,明恕問:“沒什麽問題了吧?沒問題就各自領任務,第一,從巫震春節的行蹤劃定替身的活動范圍,第二,詳查覃國省自殺一案。”
方遠航再次趕到“流光”。
近來與刑警多次打交道,“流光”裡不管是編劇還是其他崗位的員工都有些緊張。
編劇部主任歐祥和臉色難看,“巫震的事和我們真的沒關系,你們老是跑來問這問那,我們很受影響啊。”
“案子沒查清之前,只能麻煩你們配合。”方遠航在重案組老被“欺負”,但在外面還是挺有魄力的一刑警,歐祥和被他一說,即便不情願,也不便繼續抱怨了,支吾道:“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
方遠航說:“我想看今年春節期間,巫震的工作記錄。”
逢年過節,很多行業都放假了,“流光”的大部分編劇領假回家,留下來的要麽有緊要的工作,要麽根本沒有家可回。
楊舒星屬於前者,巫震屬於後者。
後勤給出的春節人員流動表上顯示,放假期間待在“流光”的只有七人,編劇楊舒星手頭有一個重要的網劇劇本,必須利用春節時間完成,而巫震是留下來的編劇裡唯一負責短片的。
早在臘月十幾號時,巫震就沒有工作可幹了。
政府與企業都要放假,臨近春節,根本沒有單子讓巫震接。按理說,巫震當時很輕松,既沒有劇本需要寫,也沒有拍攝需要跟。
楊舒星就住在巫震隔壁,且與巫震共事過多年。據他說,巫震在春節前後時常外出,長時間不在房間裡,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沒什麽,但對巫震來說就不同尋常了。
“我想不出他出去是幹什麽。”楊舒星說:“他不是那種靠‘打街’激發靈感的人,有沒劇本要寫他都喜歡待在公司,他還給我說過,與其出去觀察別人,不如多看看書,思考別的編劇是怎麽做人設。”
方遠航問:“那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我覺得是蘇正街。”楊舒星笑著說。
蘇正街,位於北城區東北部,遠離北城區的繁華帶,沒什麽特色。
而對面的山祥街是一條老街,正街上開了一大片“蒼蠅館子”,魚龍混雜。
方遠航想了想那兒的布局,問:“巫震跟你提過?”
“我猜的。”楊舒星又笑,“我寫得最多的是懸疑劇,所以沒事就愛觀察別人。春節留下來工作的人不多,除了巫震,其余都在忙工作。但手上的事再多,年也得過的不是?初三那天,我和陳華——就另一個編劇——臨時說好大家別工作了,晚上一起煮一頓火鍋。”
“當時巫震不在?”方遠航說。
“嗯。”楊舒星點頭,“我們聯系他,跟他說了晚上聚餐的事。”
“他準時回來了?”
“回來了啊,還買了一大包麻花。”
“麻花?”方遠航擰起眉。
麻花是一種油炸麵粉製品,不是冬鄴市的特產,雖有賣,但不多。
全冬鄴市最有名的麻花叫“洪水麻花”,是個外地人十多年前來冬鄴市開的。
“洪水麻花”就在蘇正街!
方遠航立馬問:“巫震買回來的是‘洪水麻花’?”
“對,我看到包裝袋了。”楊舒星說:“所以我猜,我們通知他晚上聚餐時,他應該在蘇正街,要不就在蘇正街附近。巫震,巫老師這個人吧,從來不佔別人便宜,他知道我們會準備好燙火鍋的菜,所以才就近買了麻花。”
蘇正街離“流光”很遠,巫震無緣無故怎麽會去那裡?
方遠航心潮澎湃,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片迷霧中,伸手碰到了一個可以握緊的東西。
楊舒星又道:“還有一點我記得很清楚,你們是警察,分析能力肯定比我強,我隻說事實,就不說我的判斷了——當晚燙火鍋時,我敬了巫震一杯酒,順便問他去蘇正街做什麽,采風麽?巫震突然很緊張,先說他沒有去蘇正街。我說‘洪水麻花’只有蘇正街才有,他又說,他是專門去蘇正街買麻花。”
方遠航聽完就道:“巫震沒想到‘洪水麻花’會暴露他的行跡,而他不希望你們知道他去過蘇正街。”
楊舒星搓了搓手,拿出手機,笑得有些狡詐,“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方警官,來加個微信吧。”
方遠航詫異地“嗯?”了聲。
查案過程中,不得不接受問詢的人大多對警察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主動索要聯系方式的?
楊舒星說:“如果我提供的信息能協助你們破案,這就最好不過。我幫了你們,將來也希望從你們這兒得到些‘靈感’。”
方遠航明白了,這位懸疑編劇是打算與自己套近乎,從自己這裡打聽各類案子的細節,以便寫入劇本中。
這當然不行!
被拒絕之後,楊舒星倒也不翻臉,態度相當圓滑,大約對他來說,能近距離觀摩一樁案子,也能積累不少創作素材。
就在方遠航前往“流光”的同時,技偵也在快節奏工作。
周願發現,臘月廿七,巫震通過手機,在山祥街一個叫做“碗碗菜”的館子付了29塊錢。
山祥街西邊就是蘇正街,巫震除夕之前之後都到了北城區東北角,而這兩個地方,既不是巫震的日常生活范圍,也不是巫震客戶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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