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9 點 15 分。安排已畢,周巡指揮人馬來到謝靜家門外,示意保安經理上前。
保安經理走了上去,敲了兩下門,道:“您好,我是小區物業的,麻煩您開一下門。您好,有人嗎……”
敲門和喊話持續了至少兩分鍾,無人應門。
一名刑警伏身過去,貼著門聽了聽,向周巡搖頭。周巡指示這名刑警持槍對著門口,關宏峰先是上前觀察了一下門鎖,然後迅速讓開,技術隊的一名刑警上前無聲地撬開防盜門,輕輕拉開門,向周巡點頭。
周巡親自上前,和關宏峰一起檢查了一下第二扇門的門鎖情況,關宏峰打手勢示意裡面可能有老式的插鎖,光從外面撬不行。周巡擺手示意持撞門錘的刑警放下撞門錘,伸手指著老舊的門鎖的縫隙處,比劃了一下。
刑警點頭,指揮後面的刑警拿來一根撬棍,順著門鎖的縫隙插了進去,試著轉動了一下,向周巡點頭。周巡拔出手槍,退後半步,貼牆而立,發出行動信號。
刑警用力撬了兩下,門鎖豁開了。門還沒完全打開,周巡上前補上一腳踹開門,數名刑警持槍蜂擁而入。
片刻喧囂之後,周巡邊收槍邊走出門外,冷著臉道:“人不在,但咱們找對地兒了。”
關宏峰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平靜地戴上手套鞋套,道:“讓你的人出來吧,固定現場。”
周巡點頭,轉頭看了看同樣在戴手套的周舒桐:“帶嘔吐袋了沒?”
周舒桐正金雞獨立戴腳套,一聽這話驚恐地愣住,重心不穩,忙扶住牆,險些摔倒:“啊……啊?”
關宏峰搖搖頭,邁步進門,很快明白了周巡為什麽會有之前的反應。房間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周舒桐被嗆得眉頭緊皺,下意識想要捂鼻子,但看見其他人都聞不見似的在往裡進,就又放下了手。房屋的結構是一室一廳,客廳有沙發床和電腦桌,明顯已經改成了謝靜哥哥的起居室。
裡屋則明顯是謝靜居住的女性風格。房間裡凌亂不堪,客廳電腦桌翻倒在地,靠近屋門的位置,地面上血跡斑斑,還有幾個血腳印。
兩人蹲下觀察,周舒桐從案卷裡抽出第一拋屍現場發現的足跡照片,比對了一下,輕聲道:“跟第一拋屍現場足跡相同。”
關宏峰讚許地點了點頭,周巡指了指裡面:“分屍現場在裡屋。”
周舒桐聞言渾身一僵,望著門簾,緊張且恐慌,自覺有些喘不上氣,連忙轉移話題:“怎麽就不能在衛生間?”
關宏峰搖了搖頭:“衛生間與隔壁鄰居相鄰,凶手大概是怕動靜太大引起鄰居注意。況且從平面結構圖來看,衛生間很狹窄,不適合大幅度揮動劈砍工具——也就是說,施展不開。”
周舒桐問:“那流那麽多血,地板又沒做防水處理,難道不會滲到樓下麽?”
兩人這時候已經走到隔壁屋門口,透過搖曳的門簾,周舒桐低下頭,不敢往裡看。
關宏峰看了一眼屋裡,道:“哦,這家夥有點腦子,拿床墊當海綿用了唄。”他頓了頓,朝周舒桐道:“你就別進來了,下樓等房東去,做個詢問筆錄。對了——著重問下鑰匙的事兒。”
周舒桐松了口氣,卻不敢應,先去向周巡征詢許可。
周巡隻得點頭同意。周舒桐如蒙大赦:“謝謝關老師、周隊。”說完,小姑娘一溜煙兒地跑了。
裡屋觸目可及,一片鮮紅,技術隊忙得不可開交。周巡問:“怎麽樣?”
技術隊刑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大量的血跡指紋和血跡足跡,凶手在床上肢解的屍體,床單和床墊吸收了絕大部分的血液,還有部分髒器留在了床上。”
周巡從床頭櫃上拿起一罐餅乾,衝關宏峰搖了搖,關宏峰無奈地點點頭。
周巡心安理得地拿了一塊出來,嘎嘣一口咬了下去,邊嚼邊看著關宏峰來回走動觀察現場,問道:“往下怎麽辦?”
關宏峰道:“意料之中,證據夠你排查凶嫌的了。但重點是……”
周巡接話道:“重點其實是,凶手怎麽進來的,對吧?破門咱倆都看了,兩道門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鎖也不是新換的,所以說要麽是被害人自己開門讓凶手進來的,要麽就是凶手持有這裡的鑰匙。來點?味道不賴。”
關宏峰推開他伸過來的手,道:“不過,要說誰有鑰匙的話,無外乎是房東和這兄妹倆。”周巡問:“那謝靜的男朋友呢?”
上午 9 點 30 分,周舒桐正在樓下詢問房東。房東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聞言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這房子鑰匙一共就兩把,一把我這兒,一把在謝靜和她哥那兒。”
周舒桐問:“有沒有可能謝靜私自去配了幾把呢?”
房東一瞪眼睛:“那我上哪兒知道?你趕緊跟我說說我那房子怎麽了?謝靜人呢?她哥呢?”
房東想要往樓裡走,被周舒桐眼明手快拉了回來:“這個……勸您還是別上去的好。”
房東頓時更不滿意了:“我修門的錢你們誰給報銷?總不能就這麽給我把門砸了算我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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