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宏宇正陪著任迪走過來,郭朋也是個典型喜歡作死的,看到任迪,樂顛顛地還想上前諂媚,被關宏宇一個冷眼嚇住了,訕訕地朝周舒桐擺了擺手,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
關宏宇轉過頭對任迪說:“放心吧,有進展我會隨時聯系你。”
任迪沒好氣兒地說:“我說過了,你必須把小波救出來,這是你欠我的。關隊長,不勞遠送了。”
說完,她往郭朋的方向緊跑幾步,喊了句:“等一下!”
正打算進車的郭朋得此殊榮,愣了。
任迪上前說:“我要去上班,順路的話能帶我一段麽?”
郭朋看了看關宏宇,又看了看任迪,笑得很勉強:“呃……當然,順路,順路。”
任迪二話不說,直接上了車,郭朋沒敢再看關宏宇,低著頭也上了車。
車開走了,周舒桐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臉無奈的關宏宇,很是不明就裡。
凌晨,音素酒吧,劉音打開後門,關宏宇閃身走了進來。
劉音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調侃他:“哎呦喂,活著回來了?恭喜恭喜!”
關宏宇對此充耳不聞,面色凝重,徑直走向庫房,推開庫房門。關宏峰拿開蓋在身上的一條毯子,從箱子上站了起來,說:“怎麽?路上沒被跟蹤吧……”
他這時候抬起頭,才看到關宏宇臉上的表情,頓時停住了話頭。
法醫實驗室內,高亞楠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舉著杯子回到寫字台旁。
寫字台上,攤放著余松堂的案卷。她伸出手,翻了兩下,又合上,大概是真累了,坐在那兒發了會兒呆。關宏峰推門進來,關上門,徑直走到寫字台前。
他看了看高亞楠,輕輕歎了口氣:“這話本不該我來說,不過如果事情沒那麽急,你別總一宿一宿地熬著不睡。”
高亞楠自嘲地笑了下:“除了你也沒人會跟我說這種話。”
關宏峰繞到高亞楠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壓低聲音:“亞楠,我覺得宏宇和任迪之間並沒有真發生什麽……他那臭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你知道的。別太往心裡去。出了這事兒,他也很自責。”
高亞楠被他說得鼻頭有點發紅,偏過臉去,示意不想再談這個。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關宏峰也無奈了,隻得轉頭看桌上的案卷。
高亞楠想起了正事,這才收斂情緒,向前湊了湊:“驗屍報告我看過了,這個余松堂一共中了三槍,第一槍在左膝,打碎了膝蓋骨和半月板。第二槍和第三槍都是自後腦射入,他身上沒有發現防衛性傷口,也沒有……”
關宏峰翻看著案卷裡的現場照片,說:“現場勘驗你看過嗎?”
“還沒……”高亞楠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這麽嚴肅,搖搖頭,“我只看完了驗屍報告。”
“哦。”關宏峰斜了她一眼,“那看來剩下的五個多小時你都在生悶氣?”
高亞楠被關宏峰冷不丁問得一愣,隨即轉怒為笑,撲哧樂了。
關宏峰見她情緒好轉,也稍感欣慰,舉起案卷裡的照片說:“第一槍是從斜上方射入的,第二槍是他倒地後補射的。”?
高亞楠想了想說:“被處決的?”
關宏峰:“確切地說,很專業,如果是安騰做的,那麽為什麽?”
他似乎也並不期待一個答案,只是望著手裡的卷宗,陷入了沉思。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任迪來了。小姑娘眼睛仍舊紅紅的,布滿了血絲,估計前一天晚上又要上班,又擔心弟弟,完全沒有睡好,這會兒樣子尤其憔悴。
關宏峰帶著她去了會議室,周巡和周舒桐也在,郭西鄉披著外套趴在桌子上睡覺。
見關宏峰帶著任迪走進來,周巡一愣。
關宏峰擺擺手:“叮囑過了,綁匪來電話的時候,她會控制好情緒的。 ?”
周舒桐上前,遞給關宏峰一張 A4 大小的照片:“關老師,這已經是物證鑒定中心能處理的極限了。”
關宏峰盯著照片仔細地看,任迪在一旁探頭看了眼之後,默默地把臉別開了。
周舒桐在旁補充道:“還是很難看清楚他們是用什麽把椅子釘在地上的。”
關宏峰又把照片舉得離自己遠了些,看了看,問周舒桐:“這張照片的色差和對比度調整過嗎? ?”
周舒桐很肯定地回答:“沒有。只是清晰化處理了原圖影像。”
周巡湊過來,指著任波斜前方地面上說:“這個地方是不是更亮一些?”
周舒桐也仔細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周巡道:“如果人質背後那扇窗戶是西南朝向的話,這個位置沒有道理會更亮——會不會是拍攝角度一側的牆面上也有一扇窗戶?而且……是一扇很小的窗戶?”
小汪趕緊插嘴:“有沒有可能是門、走廊或者陽台什麽的?”
周巡瞪他一眼:“沒長腦子啊。這張照片顯然是從門口方向拍攝的,看到他身後那堵牆上預留的電源和天線接口了嗎?從戶型設計上來講,這個位置明顯是預留給電視櫃的,旁邊的窗戶采光也很正常,如果有陽台或飄窗的話,則應該在電視櫃的另一側,而不是拍攝的這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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