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劉長永和趙茜面面相覷。
隔了好一會兒,劉長永低聲道:“從昨天開始,我們一直有兩組人在二十四小時輪流監視葉方舟,而從圍捕行動開始,高亞楠也一直處於被監控的狀態。關隊又和桐桐一起在江州,那還有誰……”
周巡咬了咬牙:“不清楚,但確實有人在幫他。而且,這人還是個高手。”
路邊,周舒桐和宏陽分局的兩名刑警正在車前對著一張攤開的地圖規劃著路線,幾人不時指著地圖交換意見。關宏宇則站在一旁,看著安山出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安山是個規劃中的旅遊景點,但其實就是座周邊有茶葉種植的山,可玩性低,因此開發也不給力。往那個方向本來是要修路的,但最後隻修了幾公裡,是個廢棄路段,因此也沒有收費站。關宏宇問分局的人要了一輛車,決定兵分兩路,去這條廢道上看看。
他心裡有種感覺,具體說不上來,不過總覺得像董乾這樣既不收拾行李,也沒帶上金銀細軟,單單隻拎著瓶酒……有些奇怪。
周舒桐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隨之看向了遠方——那裡,薄霧籠罩的安山,正靜靜地佇立著。
關宏宇的第六感簡直比女人還準。他們開著車,循著輪胎印,開了沒多少工夫,就看到了董乾的那輛奧迪A4,十分驚險地停在懸崖邊上。周舒桐原來對“關宏峰”的感情還是崇拜,現在簡直快上升到信仰了,甭管這人平時逛酒吧玩失蹤有多神神叨叨,追蹤線索的時候堪比人肉GPS。
不出所料的,車內早已沒有人。周舒桐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車內外的情況,關宏宇則站在懸崖邊,遙望著山谷裡一片鬱鬱蔥蔥。車裡並沒有像他們預料的那樣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沒有凶器,沒有血跡,沒有毒品,當然,也沒有那瓶貴得離譜的紅酒……看上去就像是主人特意把車停在這裡,然後暫時離開了一樣。
周舒桐從車裡鑽出來,朝關宏宇搖了搖頭。關宏宇示意她靠邊,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戴上,自己鑽了進去,坐在了駕駛席上。他試著握了握方向盤,又伸手去摁座位調節的記憶按鈕,發現沒電,四下檢查了一下,發現鑰匙就插在點火開關上。他再伸手一擰車鑰匙,意外的是,車沒有發動。
周舒桐在旁也是一愣:“咦?沒油啦?”
“不是。”關宏宇又擰了兩下車鑰匙,搖搖頭,“儀表盤也沒亮。”他又看了眼儀表盤左側車燈的控制開關,自言自語道,“燈光一直開著,鑰匙停在通電的位置上,電瓶的電耗光了?”嘀咕完之後,他低下頭,看了眼駕駛席下方,伸手拉動駕駛席下方的鎖定杆,車前機器蓋響了一聲,解鎖了。他從車裡出來,繞到車頭,掀起機器蓋,看了看電瓶,望向旁邊一臉不知所雲的周舒桐,說道:“有試電筆嗎?”
周舒桐完全楞了:“啊?”
關宏宇笑著歎了口氣,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副駕的腳墊,又用手在腳墊上抹了一把,看了眼乾淨的手套。很明顯,副駕並沒有人坐過。於是他抬手,拉開副駕前的儲物箱。
這時,周舒桐也繞到了關宏宇的背後,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見關宏宇從儲物箱裡拿出幾張CD,朝周舒桐晃了兩下:“莫扎特哦……後備箱你查過了麽?”
周舒桐接過CD,莫名其妙地看著CD封面,但還是很老實地答道:“查過了,後備箱很空,只有一些隨車配送的簡易工具包和急救包什麽的……還有兩瓶礦泉水。”
關宏宇從儲物箱裡拿出一個通體黑色的圓筒,好奇地在手裡翻看著。
周舒桐在一旁看到,解釋說:“哦,這個我看過了,是個望遠鏡。”
關宏宇拿著望遠鏡從車裡出來,瞥了眼周舒桐,說:“以後記得描述這種東西的時候,叫它‘具備測距功能的單筒望遠鏡’。”
周舒桐正目瞪口呆,手機響了,她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跑去接電話了。趁她接電話的功夫,關宏宇拿著單筒望遠鏡走到山崖邊,向山谷的方向望去。
周舒桐很快掛上電話,跑了過來:“馬隊長他們很快就到。您看是不是……”
關宏宇把望遠鏡放到陽光下轉了一圈,觀察鏡筒表面,然後把望遠鏡遞給了周舒桐。
周舒桐接過望遠鏡,顯得有些疑惑。關宏宇望著腳下的山谷說:“別碰焦距,現在調焦的位置,大概是在八百米左右。”
周舒桐想了想,又看了看山谷,恍然大悟:“哦……您的意思是說,董乾站在這個位置,拿著這個焦距調整到八百米的‘具備測距功能的單筒望遠鏡’,肯定是在山谷裡八百米的某個位置上能看到些什麽,對麽?”
關宏宇笑了笑:“警校不教數學的麽?我們現在所處的高度至少有個一百米,你如果把八百米當做三角形的斜邊,那麽實際上底邊的距離大概是七百三十米左右。”
周舒桐聽完,邊點頭邊舉起望遠鏡四下觀望:“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說明在咱們前方山谷裡七百三十米距離這條線上就一定會有什麽呀。”
關宏宇低頭看了眼山崖下方,說道:“沒錯,也不排除他在這兒直接玩了一次不帶保險鎖的蹦極……總之,要搜山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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