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永點點頭:“這人至少與兩百多支槍支的交易和三起謀殺案有直接關聯,這也算他罪有應得……不過他一旦醒過來,立刻通知我,我需要盡快對他進行訊問。”
劉長永走出病房,門口值守的刑警立刻站了起來,劉長永衝他點了一下頭,正要往外走,醫生追了過來:“對了,劉隊長……”劉長永扭頭,醫生指了指金山的病床,只見金山的手上還戴著手銬,手銬另一端銬在病床的金屬扶手欄上。
醫生有些為難地道:“他這種狀況,就算醒過來,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行動能力,還有必要非戴著手銬嗎?護工幫他換衣服的時候會很麻煩。況且讓別的病患或家屬看到,影響也不大好。”
劉長永微微搖頭:“將就著吧,我不想他和第四起謀殺有關。”
他扭頭拍了下值守刑警的肩膀,說:“辛苦了兄弟,你就盼著他早點醒吧。”
劉長永回到支隊,在一二樓都逛了一圈,沒有看到關宏峰的身影,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長春有個技偵的高級培訓講座,關宏峰去那兒講課了。
他本能地覺得有問題。那支忽然炸膛的槍,諱莫如深的周巡,加上一直若隱若現的葉方舟,都很有問題——這裡面有事兒,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周巡明顯在查,關宏峰也在查。
如今他們的心思顯然都被這些事攪亂了,於是金山那些小弟們的審訊工作,也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些小弟接觸的東西不多,金山顯然不是什麽事都會和他們說。槍的來源,他們說不清楚,葉方舟沒人能指認,紀傑倒是有人認出來了,不過他們只知道他是個掮客,倒霉被大哥殺了,其他一問三不知。
問到最後,有個小弟實在沒什麽好交代了,又挖空心思想表現,撓著頭說:“不過這個姓紀的進門的時候,金哥讓我收走了他的電話,後來人掛了,就……就沒還。”
劉長永聽完,“哐啷”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那小弟一驚,劉長永揪住他的脖領:“那部手機呢?”
長春,亞泰酒店。
關宏峰回到房間,把包放下,脫下外套,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略顯疲憊地長出了口氣——這時,床頭的電話響了。
關宏峰直接拿起廁所內的分機,接通電話。關宏宇在那頭笑著調侃:“半天兒聽下來,就你的課最精彩。”
關宏峰有些無語:“膽子太肥了你,連技偵的培訓課堂都敢往裡混。”
關宏宇在那頭笑了笑:“那個階梯教室冷得跟冰窖一樣,大家都裹得嚴嚴實實,誰認得出我來啊。不過說真的,你講得確實好,等回去有機會多給我開開小灶唄!”
關宏峰隱約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意,拿著無繩電話走回床邊坐下:“你又何苦冒險跑這麽大老遠跟過來……”
關宏宇有些憂心地說道:“整個事情的感覺越來越不對了,你跑來跟進林嘉茵提供的線索我不反對,可為什麽不告訴周巡呢?”
關宏峰沉默了一下,答道:“嘉茵提到的這個情報掮客,黑白兩道都很關注。如果周巡知道,就算他不親自來,也會派其他刑警跟著。有穿官衣的出面,問什麽都不太方便。再說了,如果是我一個人,肯定得夜伏晝出。加上你的話還得交接,周圍跟著個隊裡的也不方便,對吧。”
關宏宇道:“你是說那個二道區的酒鋪?我替你去吧!”
關宏峰笑了:“別搞得跟我生活不能自理似的,離天黑還早著呢。”
這天下午,市局物證科。
值班的乾警領著劉長永走到了一個物證架前,看著手裡的登記表:“從Z07920到08044都是這一案的物證。”
劉長永湊過去看了一下物證,問:“手機都放在哪個箱子裡?”
乾警翻著登記表看了看,從架子上拉開一個箱子,裡面放著二十多部電話。
劉長永接過登記表,看了眼那箱手機,發現大部分都是孟仲謀和金山為保密派發給手下用的款式老舊、功能單一、僅可以接打電話的手機。他對著登記單篩選了一遍手機後,皺著眉:“怎麽沒有紀傑的手機?”
乾警聽完眨了眨眼,仿佛壓根不知道紀傑這個名字,說道:“所有的物證都在登記表上了。”劉長永低頭,又反覆看了兩遍,發現確實沒有紀傑的手機,他用手逐行翻著,找到金山的手機,從箱子裡拿出金山的電話,是一部黑莓。
他打開這部黑莓手機,一邊查閱著通話記錄,一邊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喂?小趙嗎?哦……叫小高接個電話。”
在等待小高接電話的時候,有幾個號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翻動通話記錄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用金山的手機挨個撥了一遍,放在另一側耳朵上聽,每次聽到的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時,小高的聲音從劉長永手機上傳來:“劉隊,您找我?”
劉長永壓低了聲音:“我需要你在保密的情況下,單獨幫我查一個電話號碼。”
小高那邊似乎疑惑了一下,隨即答道:“好的,什麽號碼?您說。”
劉長永道:“你等一下……”他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一邊,繼續用金山的手機按通話記錄撥打,又撥了兩個之後,他聽到有一個號碼撥打後的提示音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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