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女仆領著我們進去,她小聲地說:“朱小姐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兩位還請多擔待一些,千萬不要刺激她。”
她臉上帶著幾分愁容,是真的關心朱玲。
我們來到朱玲的臥室,她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孤寂而落寞。
“朱玲。”唐明黎輕聲說,“我們來了。”
朱玲緩緩地回過頭,青絲長之下,赫然是半張被燒毀的臉。
“唐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朱玲面無表情地說,“自從我出事之後,以前那些圍在我身後,像狗一樣轉來轉去的,全都避我如蛇蠍。”
唐明黎道:“那樣的人,不來也好,免得看著掃興。”
朱玲的目光緩緩地轉到我的身上,目光不善地說:“唐少,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了吧?她真的有可以治好我燒傷的藥膏?”
我點了點頭,說:“正是。”
“是中藥膏?”她又問。
我再次點頭:“是的。”
她臉色一沉,說:“唐少,我是看你的面子,才同意見她,但你應該知道,我一直不信中醫。中醫不過是巫醫,都是騙子,從小到大,我就沒有碰過中藥。”
她轉身道:“你們走吧。”
唐明黎還想說什麽,我上前一步,道:“你應該已經試過所有的辦法了吧?植皮也植過很多次了,都無法治好臉上的傷,既然如此,為什麽你不試試呢?俗話說,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你又不會損失什麽。”
朱玲冷哼一聲:“難道你那個什麽藥膏不要錢?”
“當然要。”我說,“而且價格不低。”
朱玲瞥了一眼唐明黎,目露惡光:“你就帶著這麽一個騙子來見我?未免欺人太甚。”
朱玲的性格就是這樣,直來直去,也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因而得罪過不少人。她得勢的時候,那些人自然隱而不,她失勢之後,個個都落井下石,誰都想要上來踩上一腳。
唐明黎的臉色也有些不好,正要開口,我忽然取下自己的帽子和口罩,露出我這張醜陋的臉。
朱玲看了一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這是纖維瘤,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醫生就說治不好,我一輩子都只能頂著這張臉生活。”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說,“但我從不氣餒,就算生活再艱難,我也要堅強地活下去。所以,我能夠明白你的痛苦,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
我的話,似乎讓她有所觸動,良久,她才歎了口氣,說:“好,我願意試試,不過先說好,如果沒有效果,我是不會付錢的。”
“當然。”我連忙點頭,“你可以先塗一小塊,看看效果。”
青花瓷做的胭脂盒,恬靜高雅,我一打開盒子,一股濃鬱的清香撲鼻而來,唐明黎眼睛一亮,連不相信中醫的朱玲,都露出幾分享受的表情。
我親自挖了一小塊,塗在她右臉頰上,隻塗了一小塊,然後道:“今晚不要洗臉,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效果了。”
朱玲冷冷地嗤笑一聲,顯然是不信。
我也不與她爭辯,到時候自有分曉。
回去的路上,唐明黎忍不住說:“你不該說明天就能看到效果,就是靈丹妙藥,也沒有這麽快的藥效。別看朱玲現在落魄了,其實她的舅舅是蓉城地下勢力的老大,因而她以前得罪那麽多人,也沒人敢來找她的麻煩。”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明天藥膏不見效,我就是在耍著她玩兒,她要整死我,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我不置可否,只是淺淺地笑了笑,說:“成不成,明天就能見分曉。”
唐明黎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想,反正我能護住她,就讓她胡鬧一次吧。
第二天一早,唐明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剛才朱玲電話裡告訴我,你的藥膏居然真的有效,想要立刻見你。”
我嘴角勾起一道自信的弧度,這是當然,我可是在自己身上試過很多次了。
這次來到湖邊別墅的時候,朱玲熱情得多,她那死水一樣的眼睛裡再次亮起希望的光彩。
“你看,真的有效。”她興奮地迎上來,指了指自己的臉,塗抹了藥膏的那一小塊,已經光滑如新,吹彈可破,如同嬰兒的皮膚。
唐明黎更加不可思議,側過頭來重新打量我。
他心想,這個女孩總能給他驚喜。
“抱歉,我昨天的態度不太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以前我遇到了太多的騙子,自然要警覺一些。”
“沒關系。”我擺了擺手,“我又不是醫生,你懷疑我也正常。朱玲女士,我治好你的燒傷,治療費一共二……三十萬,你看如何?”
朱玲瞪大眼睛看著我,我心中虛,難道是嫌貴了?我這盒藥膏的本錢也就幾百塊,現在一開口就是三十萬,會不會被認為是訛詐啊?
“才三十萬?”朱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這麽便宜嗎?”
我這才回過味兒來,對於朱玲來說,那張臉就是全部,別說是三十萬了,就是三百萬、三千萬她也掏。國外不就有很多明星給自己的腿、胳膊、胸之類的買幾千萬上億的保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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