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鬼影一樣的家夥。
林冬聽了會音樂,伸手調低音量,說:“二吉,我想這周末約我哥來家裡吃飯,把事情跟他說開,行麽?”
唐喆學笑了笑:“行啊,那有什麽不行,你早就該跟他說了。”
林冬點著頭,同時悵然地歎了口氣。他跟張卓一直有聯系,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對方童年的事。張卓說他小時候摔過頭,十歲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爸媽,不記得自己是被誰拐走的,什麽都不記得,還以為是那對養大他的夫婦的親生孩子……如果他的養父母還活著就好了,至少能調查出他們是從誰手裡買的我哥。”
“我估計那人販子早死了,乾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還能長壽?”唐喆學冷嗤,“拐賣婦女兒童的人渣,我覺著比他媽販毒的還可恨,就該抓一個斃一個,尤其是賣孩子的,不是毀一個人,是毀人家一家——”
他忽然頓住聲音,飛快地看了林冬一眼,發現對方的表情比剛才更消沉,不免有些自責說錯了話。
林冬的命運齒輪,從林陽失蹤的那一刻開啟。他作為林陽的替身被養大,為了不讓父母失望,他放棄自己的航天夢來做警察,並且遭遇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慘痛過往。可以說,如果林冬不做警察,一切都不會發生。那該死的人販子肯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她當初賣的,竟會是七條警察的命。
“你爸給我講過一個案子,”林冬說,“他主導調查的一起失蹤案,當媽的在每年女兒生日那天都去局裡找他,問他案子進展……問了十年,到第十一年的時候,她沒去,唐隊去家裡找,結果被告知那女的自殺了……我開始查懸案後,第一個辦的案子就是這個,找到的卻是小女孩的屍體,在一口井裡,只剩骨頭了……是給他們家裝修的工人乾的,看那家人有錢,想綁孩子勒索贖金,卻沒想到失手給孩子捂死了,隻好給屍體丟到了廢棄的暖氣井裡。”
“我操!”唐喆學忍不住爆粗口。
“我特別能體諒那位媽媽的心情,從小我就看著我媽在思念我哥的煎熬中過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心被吊著,既絕望又忍不住盼著、念著。”林冬低頭轉著手指上的戒指,“我能理解她把我當林陽的替身,如果不是這樣,她活不下去。”
唐喆學空下隻手握住林冬的左手,用力握了握:“現在你哥找著了,也算給你父母一個交待。”
反手與唐喆學十指交握,林冬將視線投向雨幕的盡頭。有親人了,意味著他要向林陽坦誠自己和唐喆學的關系,不知道對方是否能夠接受他的選擇。
TBC
作者有話要說:嗯,快到兄弟見面的時候了……
希望沒人被中間那段惡心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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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從王慶娟婆婆家出來, 林冬和唐喆學無奈對視。對於王慶娟的不告而別, 婆家怨氣滿滿。唐喆學進屋剛把來意說明, 就聽那婆婆扯著嗓子嚷嚷了一聲“我們家沒這人!”。公公也沒給他們好臉, 聽說是找王慶娟的,已經端出來的茶水又給拿了回去。
左睿鵬不在家,唐喆學好歹是問他爸媽要來了他的電話。出門聯系了一下, 對方說在鮑魚塘乾活,他們倆又奔那邊。跟鄰居大嬸打聽鮑魚塘的位置時, 唐喆學順便打聽了一番關於王慶娟的評價。
鄰居大嬸哼笑了一聲說:“要說慶娟這人啊,哪都好, 模樣好看, 手腳也勤快,可就是不踏實。按說從她們那個窮地方嫁到我們村來, 該是燒高香了,左家娶她的時候,光彩禮就給了三十八萬八, 也沒要他們家還, 她倒好,一天天的跟婆家待不住,找個由頭就往娘家跑。”
“他們夫妻倆,經常吵架?”唐喆學問。
“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雞毛蒜皮什麽都能吵。”大嬸皺皺眉,“頭她走的那個春節, 從三十兒晚上開始吵,吵到初七,初八沒動靜了,後來就聽說她去外面打工了。”
“動過手麽?”
“沒瞧見他們倆誰身上有傷,倒是經常摔東西。”
“行,謝謝您。”
謝過鄰居大嬸,唐喆學跟林冬一起朝鮑魚塘那邊走去。路不遠,走十來分鍾就到,雨也停了,不用開車。村子裡淨是搞水產養殖的,算十裡八鄉比較富裕的地界,路邊蓋的都是小樓,三到五層高低不等。路過一個個相鄰的院子,唐喆學看著院牆內外的花草植物,視線所致生機盎然,層疊的綠色舒服極了,不由升起回歸田園的安逸之感。
他跟林冬商量:“等咱倆退休了,來村裡租塊地吧,種種花養養狗,多舒服。”
——之前誰說要去環遊世界來著?想起一出是一出。
林冬皺眉笑笑,隨口應道:“行,都聽你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唐喆學開始暢想未來:“咱蓋個木屋吧,我前幾天聽楠哥說,他打算退休後找塊地弄個木屋給祈老師,還給我看了幾張圖,感覺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