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領導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少頃,方局上前一步,低聲說:“你去把衣服換好,跟我們回趟局裡,哦,就是走個流程,你清楚的。”
“流程?”林冬雙拳緊握,視線、語調都沉了下去,“上一次走流程的時候,我在禁閉室裡待了一個月……方局,能把話說明白點麽?”
就聽陳飛壓著脾氣說:“就在剛才,羅家楠被他打進了醫院,現在還處於危險期,林冬,你別讓我們為難。”
被四個人堵在門口的唐喆學又懵又驚:“什麽?陳隊你們搞錯了吧?張卓怎麽可能把楠哥——”
“現在我們懷疑他是被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的,代號為‘毒蜂’的職業殺手!”
陳飛憤然打斷唐喆學的話,繼而向石化般的林冬搖了搖頭。
“現在,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吧。”
TBC
作者有話要說:我居然加更了,親媽,舍不得兒子受苦……楠哥這回可是吃大了虧了,嚶嚶嚶,要祈老師嘴對嘴喂飯才能好起來【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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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你們連著下一章再看吧,單看完這章一定會想打死我的……
第125章
已近破曉時分,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清清冷冷的, 等待區只有一個被燈光慘白籠罩的身影。祈銘坐在塑料椅上, 目光渙散地空視前方。鋼筋自腹腔斜向上刺入, 胃和橫膈膜都被刺穿,還傷到了肺,胸腔滿是積液, 萬幸的是心臟沒事。胸腹聯合大型手術,縣級醫院做不了, 中途還轉了個院。
電梯門開,唐喆學匆匆衝出來。看到平日整潔利落的祈銘此時發絲散亂、褲子衣服上沾滿塵土的模樣, 憋到嘴邊的話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林冬的事, 上頭不許他碰,什麽消息也得不到。他給重案組的人挨個打電話, 卻沒人肯接。是苗紅在他打到第六通電話的時候忍不住接起,告訴他,所有信息都來源於祈銘, 有什麽話, 問祈銘去。
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瓶礦泉水,唐喆學走到祈銘身邊,心情忐忑地遞了過去。聽苗紅說羅家楠傷的很重,剛進急救室就發生了一次心跳驟停,電擊了好幾次才搶救回來。他完全能想象祈銘現在的心情,這個時候問對方有關毒蜂的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可眼下林冬被關, 他也在調查組那掛上了號要求隨傳隨到,不問清楚事情的始末,真是連口水都沒心思喝。
水瓶遞到跟前,祈銘卻沒反應,好像唐喆學並不存在一樣。唐喆學躊躇片刻,收手擰開瓶蓋,再次遞向對方:“祈老師,喝點水吧。”
咚!
礦泉水瓶被猛地推飛,摔落在地滾到牆邊,沿途撒了一地的水。祈銘仰臉瞪了他幾秒,轟然起身。唐喆學隻覺衣領一緊,整個人被祈銘大力推著向後倒退了數步,“哐”地砸到牆上。
視線如刀,鋒利切割呼吸的節奏。
“他差點死了你知道麽!”
累積的情緒瞬間傾瀉,祈銘壓在唐喆學胸口的雙拳止不住的顫抖。羅家楠在搶救室裡心跳驟停時,他的世界瞬間漆黑一片。機器發出的警報聲將他的耳朵堵得死死的,到現在還鳴響不止。
背上傳來陣鈍痛,唐喆學硬生生控制住被訓練出的條件反射,沒把攻擊自己的人當場掀翻在地。這是他第一次見祈銘發怒——發絲凌亂覆蓋的額頭上繃起青筋,烏瞳裡燃起火光,噴在臉上的呼吸無比炙熱。
“對不起,祈老師,我們真的不知道他是——”
看到祈銘的眼淚,唐喆學頓住聲音,遲疑片刻抬手攏住對方的肩膀,將宣泄恐懼和憤怒的人壓向自己。重案組的人都忙著追捕毒蜂,苗紅在羅家楠進手術室後就被召回了現場,數小時以來只有祈銘獨自等待未知的結果。現在祈銘需要的不是一聲抱歉,而是一份支撐。
將一切疑問壓進心底,唐喆學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待到祈銘呼吸逐漸平複,謹慎地問:“你看……要不要通知楠哥的父母?”
輕輕搖了搖頭,祈銘鼻音濃重地說:“他在車上短暫清醒了一會,特意交待我……別讓他爸媽知道。”
聞言,唐喆學無奈地歎了口氣。報喜不報憂,對他們這些警察來說乃是家常便飯。本來家裡人就天天提心吊膽的,出了事也不敢跟家裡說,待到一切安好,再雲淡風輕地說聲“沒事兒,就這點小傷算個屁啊”。
空氣沉寂了一會,手術室的大門“唰”地打開,有位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從裡面出來,問:“誰是羅家楠的家屬?”
“我是。”
祈銘立刻起身過去,唐喆學也跟上前,就看那位醫生一臉凝重地說:“傷者術中出現單側瞳孔放大的情況,根據他之前拍的顱腦CT片子,考慮顱內出血量增加壓力增高,得進行顱骨去骨瓣減壓術,待會會有人拿手術通知書給你簽字,有關手術預後和並發症問題,找你簽字的人會做出說明。”
余音未落,就聽剛自稱家屬的這位連珠炮似的:“是硬膜外還是硬膜下出血?出血量多少?傷到什麽位置了?額部?顳部?頂部?中線有沒有偏?有沒有對衝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