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名只見你一個。”
“……”
雖然摸不清寇英想見自己的意圖,但陳飛絕不會給那種人看輕自己的機會,當即拿過趙平生的手機,回了對方【幾點,在哪】過去。很快,那邊回復了時間地點,下半截還有段話,陳飛看了眉頭一擰,給手機丟回趙平生手裡。
“你可真遭人惦記。”
陳飛酸不溜丟的甩他一句。顯然陸迪以為消息是趙平生發的,除了回復時間地點,還補了句【移交檢察院後我就不跟這個案子了,有專業刑辯律師接手,你看什麽時候有空出來一起吃飯,不算違紀】。
看完消息,趙平生立刻表態:“我肯定不去,他在老鷹手下工作,我得跟他保持距離。”
——愛去不去,反正跟我沒關系。
陳飛連個白眼都懶得翻給他。
—
下午三點,陳飛準時抵達約定的地點,是一間坐落在半山腰,名為“君子閑情”的茶舍。茶舍門口竹青柏翠,白牆上的窗戶造型古典雅致,通往包間的回廊中,飄蕩著沉香香氣和古箏之曲。這地方不光清雅幽靜,價錢更引人側目,看來這年頭沒點兒資本都不好意思當君子。剛陳飛進門時看牆上貼的價目單,最便宜的一壺茶也得八百,還是會員價。
喝特麽金子呢這是。
穿回廊跨雲門,走了九曲十八彎,陳飛才在最裡面的一間茶室裡見到寇英。屋裡沒別人,就寇英自己。他端坐於桌案旁,案上一壺清茶,一盞香爐,青煙淼淼環曲直上。
“坐,陳警官。”寇英抬起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右手邊的實木椅子上。
陳飛坐下,隨即一杯茶遞到手邊。他想也沒想,端起來一口氣喝光,又給杯子放到桌上,眼含笑意的看著寇英。
“你就不怕我在裡面下毒麽?”寇英笑著問他。
陳飛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隊上人都知道我來見你,我想寇老板的反偵察意識不至於低到那個份上,就寇金麒那案子,要不是你從中攪和,我們不至於這麽久才破案。”
“家門不幸,是我沒教好。”寇英面上帶笑,語氣卻是不善,“但是陳警官,金麒雖然是我大哥的兒子,但其實跟我親生的一樣,你把他抓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向我宣戰?”
陳飛面無表情一抬手:“言重了,寇老板,我是警察,查案是本職工作,談不上和誰宣戰,一定要說的話,只能說,誰讓你樹大招風呢,是不是?”
添茶的手微微一頓,寇英眼神微冷:“陳警官,有句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你積極賠償死者家屬,你侄子就死不了。”陳飛故作替他著想的語氣,“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心疼錢,寇老板,誰讓你侄子自己作死呢?誒你看過他跟那幾個小兔崽子在銀都華裳包間裡的錄像沒?我跟你說,就我們隊上有一哥們,家裡有個閨女,他看那錄像的時候,恨不能鑽進去給那幾個兔崽子掐死,艸,忒特麽不拿女人當人了,當然,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教的。”
喀拉一聲,茶壺頓到桌上。寇英沉氣相視,眼中灼起寒意:“一個陪酒小姐而已,我聽說還有個警察為她坐了牢……陳警官,你們拿誰都當人,可你別忘了,她們自己不拿自己當人呐,為了錢,什麽都肯做。”
傾身向前,陳飛壓低嗓音:“她們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看到的是一個人的屍體……哦對,今兒來,是為了還你這塊表的。”
說著,他掏出在閔鳶家發現的那塊勞力士,平置於桌上。經由梅秀芝指認,這塊金表是閔鳶生前參加一次發布會活動時,寇英通過她贈與對方的。如果能拿到寇英的指紋,一定會和表上遺留的另一組完全一致。
所以說其實看上閔鳶的是寇英,而寇金麒之所以會帶閔鳶去叔叔的辦公室,其目的不言而喻。閔鳶當然不可能屈從於寇英,那天給她灌酒實際上是為了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只不過中間出了點小差錯,寇英到辦公室之前,閔鳶就被寇金麒失手打死了。
以上純屬陳飛他們得知金表來源後的推測,並非來自於寇金麒的供述。他現在只能咬死了自己擔下一切,否則連叔叔都被牽扯在內,他更沒人罩著了。
盯在金表上的視線幾乎降至零度,寇英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他想弄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
“行,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回去還得寫結案報告呢。”
不等寇英說話,陳飛站起身,信步朝外走去。走到門邊時,腳邊突然“啪”的摔了個東西,他低頭一看,是那塊金表。藍寶石表殼已然碎裂,可想而知摔它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帶有多大的怒意。
“陳飛,別太自以為是,跟我鬥,你還沒修煉出那個道行!”
抬起眼,陳飛的肩膀隨著笑意微微一聳。目光所及之處,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日光清朗,光耀大地。
“好,看咱倆誰先閉眼。”
他立下戰書,字字如釘。
【第二卷 完】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 完結了,撒花撒花~
周三休息一天哈,周四開始第三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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