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冰皺著眉,有氣無力,“不可能。”
“嘖。”付俊笑起來,“冰哥,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敢把你帶到這兒來,就必須得到考試題目。想健健康康回去就識相點兒,別惹我不高興。”
賈冰想摸手機,盛強卻搶先拿走。
付俊朝章伴遞了個眼色,章伴不得不走上前,“冰哥,對不起,你就告訴我們吧,我們實在是不想掉去普通班。”
賈冰失望地搖頭,“你們不能這樣,我不可能幫助你們作弊。”
付俊耐心有限,火冒三丈,“賈冰,你一個剛畢業的得意個什麽勁兒。今天你不把題默出來,就別怪我動手!”
賈冰自始至終不肯松口,雙方僵持到凌晨2點,付俊和盛強動了拳腳,賈冰被打得口吐鮮血,失去意識。
“媽的!”付俊罵道:“強什麽強!”
章伴慌了,“怎麽辦?他醒了一定會告訴主任。”
“醒了再打!”付俊惡狠狠地說:“我就不信他寧願死都不肯給題!”
耗到半夜,每個人都十分疲憊,付俊提議去鎮裡的網吧打遊戲,等賈冰醒過來了再說。
盛強被留下來看住賈冰,其余三人朝鎮裡走去。哪知天亮時盛強一個電話打來,說自己只是打了一個盹,賈冰就不見了。
“怎麽辦?”章伴慌得無以複加。
付俊也慌,強作冷靜道:“回宿舍,賈冰只有一個人,他沒錄音,沒證據,不管他說什麽,我們咬死不認就行!”
四人回到宿舍,以為等待著自己的是年級主任鐵青的臉,到了晚上,卻等來賈冰失蹤的消息。
第27章 無垢(05)
章伴等人口中的廢棄工廠離師風小苑約五公裡,掛在歡富鎮的西南角上,過去生產化肥,十年前就已經倒閉。川明市規劃“學習城”時,沒有將歡富鎮計劃在內,廢棄工廠便一直留在原地,像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
“我們那天騎車過來,賈,賈老師吃了安眠藥,又被盛強綁在車上,一路都沒怎麽掙扎。”章伴領著特別行動隊來到工廠附近,像是被恐懼和愧疚拖住了步子,走得越來越慢。他抹了把臉,眼睛紅腫,嗓音哽咽,指著前方說:“我們就是從那個門進去的。”
花崇朝海梓一抬下巴,示意痕檢師可以工作了。
雖然現場沒有屍體,但是裴情也趕過來了,和海梓一同走進工廠。
工廠外是一片砂石地,車輪痕跡縱橫交錯,一些比較陳舊,一些應是近一周留下。花崇蹲下來,盯著三行自行車車輪印,抬頭看向章伴,“這是你們的自行車印?”
章伴有些懵,“啊,是,是。”
花崇點頭,“走吧,一起進去看看。”
章伴顯然不願意,“我就不進去了。”
花崇垂眼瞥他,“你是來指認現場,你不進去,我有問題時,難道還出來問你?”
章伴眼睛更紅,“可是我也不知道賈老師去哪裡了啊。”
“你們給賈老師下藥,將他強行帶到這裡時,想過之後可能發生的事嗎?”花崇語速平緩,聲線卻冷了下來。
章伴連忙搖頭,“我們只是想讓他告訴我們月考的題!”
花崇說:“你們雖然還未成年,但已經到了需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年紀。”
章伴睜大眼,慌張之下,沒明白花崇話中所指,“付,付出代價……”
花崇皺眉,點墨一般的瞳孔裡閃過一絲狠厲,“進來,親眼看看你們乾的‘好事’!”
跟在花崇後面,章伴每走一步,腿腳就越酸軟,最後,在即將跨入大門時,他頹然跪倒在地,眼淚接連往下掉,“我對不起賈老師,我不該做那些事,都是我的錯!”
正在廠房內搜索可疑痕跡的海梓聞聲抬頭,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十六七歲就作惡,把老師綁來時怎麽沒覺得自己有錯?現在擠幾滴眼淚,就能將自己撇開嗎?”
裴情難得與海梓站在同一立場,“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人,哭一場,就覺得自己該被原諒,就把內心的歉疚哭出來了,跟哭喪的假孝子有什麽區別。”
章伴還在門口嚎啕,花崇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你們將賈老師扔在哪裡?”
章伴低垂著頭,不敢看前方,右手指向一個黢黑的角落。
角落裡灰塵頗多,有非常明顯的擦拭痕跡,還有重疊的足跡。
“沒錯,確實是這裡。”海梓正在取樣,“有一枚足跡和小路裡的足跡一致。但是……”
花崇上前,觀察著地上凌亂的痕跡,不由得皺起眉。
有一組圓弧形的清掃痕跡從這個角落一路延伸至門外,它覆蓋了部分章伴等人的足跡,留下小半。
“兩種可能,賈老師趁著盛強睡著,自行離開,並在第二天回到這裡,清除掉自己的足跡。”花崇說:“或者有人尾隨而至,將賈老師帶走,並在學生們離開後返回,清除足跡。”
“只能是後一種可能吧?”海梓說:“且不說當時賈老師被綁著,行動不便,最關鍵的是,他自行離開後,為什麽失蹤了?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裴情在角落裡繞了兩圈,“如果是有人將賈老師帶走,那就和前面三起教師失蹤案連起來了。凶手,不,暫時還不能稱他為凶手,嫌疑人早就盯上了賈老師,跟蹤過他,了解他的生活軌跡,對‘學習城’這一片的監控盲區了如指掌,等待著賈老師落單的機會,對賈老師下手——從賈老師的習慣分析,這個落單的機會最可能出現在周五晚上。恰好這些卑劣的學生將賈老師綁到這裡來,於是他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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