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寫小說禍害人,一個做菜禍害人。”柳至秦說:“煩。”
難得看見柳至秦怨天怨地,花崇瞄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
柳至秦目的達到,繼續處理剩下的視頻。
等到所有監控都複原之後,四名失蹤者出事時的情形就完整展現在警方面前。
1月8日夜,吳鎮友從會所離開之後,獨自走在唐松路上,一輛出租車停在他身後,兩個高個男子從車中下來,快速襲擊,並將他拖上車。
監控留下了出租車的車牌號,趙櫻立即派人調查。
1月13號凌晨0點23分,類似的畫面出現在甘軍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帶走他的車和帶走吳鎮友的車相似,疑似為同一輛麵包車。
至於曹簡,監控並未拍到他被襲擊的一幕,但一輛奔馳在監控中被抹去,曹簡極有可能就是被這輛車帶走。
麵包車的車牌被覆蓋,但出租車和奔馳的車牌清晰可見,算是兩條比較重要的線索。
還有兩天就是春節,安江市局上下卻沒有一個人能休息,趙櫻的重案組不眠不休,出了一個名單給花崇,名單上的都是身份地位成就和已失蹤的四人有共同之處的人。
顧允醉不會停下,他要在春節期間讓“銀河”成為警方插在喉嚨裡的刺。
“加派警力,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但不要讓他們知道警方正在保護他們。”花崇說:“一旦他們知道,‘銀河’的人就會退縮。趙隊,你這裡的技偵……”
趙櫻沒等到下文,問:“技偵怎麽?”
花崇想了想,搖頭,“沒事,我剛才想岔了。”
他本打算調用安江這邊的技偵隊員,鎖定名單上的人的近期行蹤和通訊網絡。他們可能已經被盯上,“工兵”們或許早就出現在他們周圍。
但這個任務當地技偵不一定能完成,他斟酌一番,還是決定申請信息戰小組協助。
柳至秦得知後笑道:“我一個人已經不夠你使喚了是吧?”
“你要能24小時不睡覺,估計就夠了。”花崇說:“你在風暴中心,你得比誰都養足精神。”
不久,車牌那條線查出來一個名叫王福軍的出租車司機,和一個叫楊軒的私家車車主。
王福軍面對警察一臉懵,“啥?你們說啥啊?我不認識那個吳,吳……”
趙櫻只能耐心地給他看監控,“10月8號晚上,你的車在唐松路上,劫持了吳鎮友。”
王福軍嚇得語無倫次,“搞錯了搞錯了!我根本沒上那兒去!肯定是有人偷了我的車!”
趙櫻說:“別人偷了你的車,使用之後又把車還回去,你沒發現?”
王福軍說:“這我哪能發現,我啥都不知道。”
趙櫻在楊軒處得到的也是類似的答案。
楊軒這輛奔馳是公司的業務車,他平時開得很少,公司誰需要誰就開,和王福軍的出租車一樣,也很容易被人利用。
接連的失蹤案給安江市的節日氣氛蒙上一層陰影。老百姓們開始議論那些失蹤的“大人物”,害怕災禍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
柳至秦將電子玩偶帶在身邊,偶爾看一看它,但是自從上次單獨面對花崇之後,顧允醉再也沒有出現。
柳至秦讓花崇看到自己冷靜而可靠的一面,但是某些時刻,從心裡叫囂而出的消沉根本壓抑不住。
這些年,他已經漸漸從安擇的犧牲中走出來了,現在卻又陷入了一個流沙坑。
他無法不去責備自己。
責備,憤怒,然後振作,又責備……如此往複。
“我們一定會排除萬難,讓‘超級人類’誕生。”一個絡腮胡子中年男人用R國語鄭重其事向顧允醉道。
他是306號試驗的專家,眼中全是對科學的癡迷。
“銀河”的基地裡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人,他們聰明、自負,本可以行走在陽光下,智慧能讓他們成為各自領域的佼佼者,擁有不低的社會地位,衣食無憂。
然而他們中的一些人生來就具有反社會人格,有的是後天被洗腦。現在他們都是“超級人類”計劃的忠實支持者,幾十年來在各種沒有道德約束,甚至極盡殘忍的試驗上傾注熱情。
顧允醉微笑著看絡腮胡子侃侃而談,覺得對方是一隻聒噪的青蛙。
“青蛙”說:“我們必須攻克的問題其實並不是身體機能,也不是智慧,而是心理。”
他們正站在基地的一條懸空走廊上,慘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那都是被當做小白鼠的人類試驗體的叫聲。
基地裡的所有人對這些慘叫無動於衷,絡腮胡子還十分享受地哼了一聲。
“因為普通人類的心理實在是太脆弱了,即便是心智上乘的人,在受到某種打擊後,也容易爬不起來。”絡腮胡子接著說:“一會兒‘我想通了,我沒事了’,一會兒‘我還是不行,我接受不了,我走不出來’,你看,普通人類就是這麽笨拙。”
他說得好像他自己已經是“超級人類”,他滑稽的表情取悅了顧允醉。
“那你們找到克服這一弱點的方法了嗎?”顧允醉漫不經心地問。
“方法當然有,一是經過基因,一是經過神經改造。”絡腮胡子聳了聳肩膀,“不過單一的改造不難,但是和身體改造、大腦改造結合起來就比較困難了。顧先生,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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