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跑了多少?”佟老頭兒精神氣特別足,他們那一輩的退休特警,花崇見過好幾位,好像都是這樣,不輸年輕人。
花崇笑道:“跑了五公裡,走了一公裡。”
佟老頭兒豎起大拇指,“那咱倆再走一圈?”
花崇知道,佟老頭兒就是想跟他聊國際大事,反正他也還要再走一走,“行。”
早間新聞播完了簡訊,開始播頭條。
“……昨天晚間,我國警方和R國警方聯合召開新聞發布會。從去年開始,兩國合作打擊跨國犯罪集團‘銀河’,及其背後的支持者R國澤洛家族。今年冬季,行動獲得突破性進展,‘銀河’首腦、澤洛家族重要成員先後被控制,警方陸續發現‘銀河’所有核心基地。R國政、府內對於澤洛家族的調查也在同步進行中。本月初,‘銀河’最後一個基地被R國軍方某特種部隊控制,澤洛家族涉案成員全部落網……”
花崇眉梢幾不可察地顫了下。
這消息他早就知道了,此時聽見,仍有種振奮得血液鼓噪的感覺。
那日在“銀河”的廢棄基地,顧允醉告訴他所謂的Plan B。除了無憂無慮的前十五年人生,顧允醉始終被“銀河”所束縛,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狂妄自大,卻又矛盾地懦弱,將所有心血傾注在消滅“銀河”上,卻可笑地想給自己留一條名為自由的退路。
和Plan A相比,Plan B就是個笑話,顧允醉那麽聰明的一個人,自然也知道。可顧允醉緊抓著Plan B時,就像那個被帶走的,家破人亡的15歲少年,惶恐、無措、不相信任何人。
花崇要讓他相信中國警方,相信R國黢黑警界裡那一束星火。
在特別行動隊的槍口下,顧允醉接受了他的“賭約”。
回國之後,他還沒見過顧允醉。這個危險的犯罪頭目被嚴格監控起來,比當時特別行動隊看守顧厭楓的級別還要高。
兩國能夠在半年時間裡控制“銀河”的所有人體試驗基地,大部頭功勞當屬R國烈風特種部隊和奧科蘇·盧瑟,不過顧允醉提供的情報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他的手上有半數基地的信息,以及澤洛家族部分犯罪證據,後者促成了R國最高執法部門對澤洛家族的調查。
新聞發布會無法向公眾公布所有細節,但花崇知道,“今年冬季,行動取得突破性進展”指的就是他的冒險之舉。
這幾個月,他無法再參與作戰,戰鬥在最前線的是昭凡帶領的特警支隊、程久城手下的信息戰小組,還有R國軍警。
他這個擅自行動的“危險分子”被看管了起來,唯一的任務就是把身體養好。
現在,他跑五公裡都沒什麽問題了,可算是能給領導們交差了。
“‘銀河’這個組織真不是東西,早就該被打掉了!”佟老頭兒氣憤道:“販賣人口販賣到我們國家來了,如果我再年輕幾歲,我也要申請去R國!”
花崇笑了笑,“您現在的身體,也乾得過‘銀河’那些人。”
佟老頭兒馬上高興起來,“那是!”
“不過您都辛苦幾十年了。”花崇又道:“懲奸除惡這種事,就交給我們這些後來者吧。”
兩圈走完,早間新聞也播完了,佟老頭兒要上杠去練練力氣,花崇跟他告別,帶著二娃去警犬隊。
該吃早飯了,他得先把二娃喂飽,然後去食堂。
昭凡替他和柳至秦喂了幾個月狗子,這段時間昭凡和“銀河”杠上,幾乎都待在R國,喂狗子就成了他的事兒,二娃顯然更親他,雖然他拌的狗糧沒昭凡那麽豐富,也懶得給二娃講故事,但二娃頓頓都吃得很滿足。
“吃好了沒?”花崇把二娃脖子上的口水兜取下來,順道給擦了擦狗嘴,“那爸爸也要去吃早飯了。”
二娃用力甩著尾巴,想跟著走。
“立定!”花崇喊了聲,二娃馬上乖乖坐好。
花崇衝它笑,“自己玩兒去,爸爸下午來接你。”
時間還早,食堂人不多,但各個窗口都打開了,粥啊包子油條啊熱氣騰騰的。
花崇要了兩份南瓜粥,一份鍋貼,一碗雜醬面,一屜鮮肉包子,讓打個包。
“吃這麽多?”廚師小哥說。
“兩人份呢。”花崇將口袋接過來。
“這個雜醬面要趕緊吃啊,不然坨了。”
“好叻!”
花崇提著兩人份的早餐往特別行動隊走,心情不錯,在沒人的電梯裡哼了首歌。
他這是要去和柳至秦共進早餐。
現在他是大閑人一個,柳至秦卻忙得很。
從R國回來後,柳至秦先是沒日沒夜地照顧他,所有工作都放下了,後來醫生宣布他脫離危險,柳至秦終於松下來,結果就大病一場——感冒發燒說胡話。
5月份,柳至秦被叫去R國協助針對“銀河”的行動,回國走了個調查流程。“銀河”余孽全部被逮捕,終於閑下來,結果沈尋給刑偵一組派了新任務,理由是實在是缺人手。
他不能工作,就得柳至秦頂上。不過沈尋沒那麽喪心病狂地把柳至秦趕到外地去,讓柳至秦遠程盯著裴情海梓幾個。
他今天清晨起來時,柳至秦已經不在家了。他優哉遊哉鍛煉完,準備去當個送早餐的外賣小哥。
結果到了刑偵一組,大辦公室和小辦公室都沒見著人,這情況他也熟悉,柳至秦不是去信息戰小組,就是找技術隊員去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