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驚訝,只見程圳清眉頭擰著,雙手握成拳捏得死死,表情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
“你好像很恨毒販。”何危說。
程圳清的語氣變得剛硬冰冷:“他們凶殘暴戾泯滅人性,接觸過之後,只會想將他們殺之而後快。”
何危心思一動,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用鑰匙打開程圳清的右手手銬,抖一根遞過去。
“謝謝。”程圳清拿著煙,先是從頭到尾捏一遍,接著從鼻尖晃過去,才說:“借個火?”
何危拿出打火機遞給他,表情變得複雜。“嚓”一聲,程圳清將煙點起,深吸一口,笑道:“繼續問啊,還有兩個。”
“你為什麽只和程澤生相認,沒有去找父母?”
“這個……真的很難說,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不熟悉。”
“最後一個問題。”何危雙手撐桌,低著頭,音量降低到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你之前——是緝毒警嗎?”
———
半夜三點,何危帶著一身疲倦回到家裡。之前心思一直撲在工作上,還沒什麽感覺,歇下來之後,抓程圳清時吃的那記肘擊開始作妖了,胸口一片沉悶,呼吸都扯著肌肉在隱隱作痛。
他昨天沒回來,桌子上放著一份外賣,一看就是程澤生買的。但他現在沒什麽胃口,主要是胸口難受,隻想回房間擦跌打藥好好休息。
上樓之後何危站在門口,瞄一眼程澤生的房門。這麽晚他早就睡了吧?還是別去敲門打擾,有些問題明天再問。
其實程澤生在聽見對面房門打開時已經清醒。他今晚買的是手撕雞,等一個晚上何危也沒回來,猜到他是在局裡加班,便把手撕雞留在桌上,何危回來總能看到。
不知為何,沒有和何危聊兩句,互動一下,今晚的夜十分漫長。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大約一點多才睡著,還睡得一點都不沉,在聽到對面的門鎖響動時,瞬間清醒過來。
程澤生一骨碌爬起來,去敲何危的門。不一會兒房門緩緩打開,屋子裡沒有開燈,一片黑暗中漂浮著刺鼻的雲南白藥氣味。
“你受傷了?”程澤生啪一下把燈打開,問出口時想起時間不對,何危聽不到他的聲音。
何危甚是無語,他累得不行,正是打算擦完雲南白藥就上床睡覺了。程澤生把燈一開,房間裡亮如白晝,還怎麽睡?
【你受傷了?】
床上多出一張紙條,何危放下雲南白藥。撕一張便簽回信:【嗯。你怎麽還沒睡?】
程澤生更加睡不著了。
雖然他們乾刑偵的跌打損傷實在是常態,但作為“室友”,不聞不問似乎不太好。程澤生左思右想,又撕一張紙,問他傷哪兒了,哪個歹徒還能把他弄傷。
何危坐在床邊,裸著上身,正在揉開胸口那塊烏黑泛紫的淤青。他拿起筆,回了簡要無比的兩個字:【你哥。】
程澤生先是怔愣,隨即想起隔壁世界的哥哥還活著,並且還是在逃犯罪分子。他實在想象不出程圳清和何危動手會是什麽場景,畢竟在他心中他哥只會對犯罪分子下狠手,對同行出手還真沒見過。
【傷哪裡了?嚴重嗎?】
【胸口,肘襲,還好骨頭沒斷。】
程澤生順著雲南白藥的味道,找到氣味最濃的源頭。他盯著空蕩蕩的床板,何危就在這裡,可能手裡還在拿著藥,正在揉開囤積的瘀血。
頭頂的燈閃了兩下,忽然熄滅。
程澤生和何危同時抬頭,何危重新去按開關,嘗試幾次都沒反應,得出一個很悲催的結論——停電了。
好了,這下紙條也別傳了吧,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程澤生也站在門口,來檢查開關。空氣中的聲音漸漸變得複雜起來,除了他的呼吸聲之外,還多了一道輕微的呼吸聲。
何危耳尖,早已經感覺他的存在,心裡一陣詫異。他詫異的不是身後有人,而是時間早就過了,為什麽還可以聽見程澤生的聲音?
而且——這也太近了吧。
何危皺眉,下意識伸手推一把,這次沒有推空,手指觸碰到柔軟的T恤布料,還有溫熱的胸膛。他心臟漏跳一拍,猛然回頭,手腕又給捉住。真實的熱度毫無保留的透過肌膚接觸傳來,彰示著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程澤……”
“別動。”
程澤生呼出的溫熱氣息幾乎貼著何危的臉頰擦過,只聽他低聲說:“你再往前一點,就要親到了。”
程澤生也很緊張,他沒想到居然能觸碰到真實的何危。握著的手腕膚質冰涼細滑,但脈搏的躍動卻是真實的,一下一下,衝擊著他的胸口。
“……”說的什麽玩意兒。何危甩開那隻手,反方向後退一步,這時房間裡驟然大亮,來電了。
沒有人,房間裡只有他一個。
程澤生盯著掌心發愣,指尖還殘存著溫熱感,是屬於人類的體溫。
不會錯的,他剛剛真的碰到了何危。
第38章 意外發現
連景淵下課之後, 被一群學生纏著問問題。他在學校裡人氣很旺,很多學生也許對這門高深的宇宙學科並不感興趣,但英俊溫和的連老師卻可以讓他們搶著報名, 跟他一起探索宇宙的奧秘。
剛推開辦公室的門,一個黑影飛來, 連景淵本能伸手接住, 是一個玩具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