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楊小豆眯眼看雲曉魚那一臉緊張，連臉都越發蒼白的樣子，“你說呢？”

　　“我……”雲曉魚撇臉，眼神飄忽地又開始拽袖口，“你做的夢，我哪裡知道然後呢。”

　　“……”楊小豆看著雲曉魚那明明沒有底氣，又強詞奪理的樣子很是無語。

　　見楊小豆不說話，雲曉魚糾結了半天，弱弱地出聲：“然後呢？”

　　“然後就醒了。”楊小豆看著雲曉魚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的模樣，心中越發沉重了。果然這夢來得蹊蹺，怕也不只是個夢那麽簡單。要不要問下去呢……楊小豆想起之前雲曉魚哭成那個樣子，還是不問了，繼續夢吧。

　　趕了雲曉魚出去，並囑咐她別再進來之後，楊小豆關了燈重新躺下，夢裡最後那個雲曉魚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麽真實，真實到僅僅是夢中最後的一瞥，都如同深刻在了記憶裡。那光潔的地面，莊嚴肅穆又奢華非常的殿內布置，四周圍著的，穿著官服的人群……楊小豆逼著自己一遍又一遍，回憶著那個畫面所有的細節，然後漸漸入睡，期許以這樣的方式將那個夢延續下去，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雲曉魚飄在客廳，望著楊小豆的門憂心忡忡。為什麽她會做那樣的夢，那是一些她無需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自己從未打算提起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文下那位提醒我清後台緩存的姑娘……

　　果然最近記性不好了，連讓晉江吐出新章的方法都忘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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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第十一章 扮豬吃老虎 ...

　　有多少人，能在夢醒之後，還能清晰地記得夢中發生的一切？也許多半的人，只是在初醒時留有夢境模糊的殘影，而這些飄渺的思緒，將在下一刻，被薄荷味的牙膏，玫瑰花味的洗面奶合著微涼的水流帶走，一起消失在下水道裡。現實的世界，有那麽多需要記住和去做的事情，心哪裡還會有那麽多的空間，來儲存那些虛無不曾存在的事情。除非……除非它真實到，就算是醒來，在十分清醒的狀態下，自己也無法辨別清楚，它是否發生過。

　　楊小豆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還好是周日，不用上班……就算是鋪了被子，但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睡了一夜，身上總還是硌得難受的。楊小豆坐起身，把屋裡的空調調低了幾度，加強的冷風卻似乎沒有能讓她更清醒一些，滿心滿意都是昨夜的夢。想要續夢的想法沒有成功，那個夢，始終是停止在了那個雲曉魚倒在血泊的場景中。沒有續集，沒有真相，有的只有一遍遍回憶時內心的極度不適感。楊小豆只是坐著，沒有更多的動作，倒不是在懊惱續夢的失敗，而是想要在初醒時，抓住後來那個夢，最後的那點兒感覺。

　　說來也奇怪，正常情況下，人總是沒有辦法清晰地記住夢裡的事情，甚至有時候醒來只能記得大概的夢境，卻連那個夢境裡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只是，有一件東西，卻時常清楚分明，那就是感覺……夢中的開心，悲傷，寒冷或是溫暖，在醒來後，會延伸到現實，也許只是幾分鍾的時間，卻足以影響甚至一整天的心情。楊小豆醒來後，最大的感覺，就是痛……心臟如同被壓迫了一整夜，那種沉重的痛感，那麽陌生，又那麽熟悉。

　　即便楊小豆一直不相信什麽前世今生的牽連，但是現在連鬼魂的出現都是合理，也許那個故事也所言非虛？不然該用什麽來解釋那個逼真到極點的夢境？真的只是自己聽完故事之後自動延伸的腦補嗎？呆坐了許久，直到門鈴聲響起，楊小豆才從恍惚中轉回現實，批了件衣服起了身。

　　門口是來送家具的人，楊小豆用三十秒的時間匆匆洗漱了一下，一瘸一拐地開門把人放了進來。一夜睡地板已經很慘了，要是再來一夜可真是受不住。可到人真的抬著床進來，站在門邊的楊小豆像被大鐵錘砸了一下腦袋，那些初醒的迷糊一下子消失不見，全身都涼颼颼的如同被丟進了冰窖一般。

　　自己好像忘了什麽……家裡還有個鬼啊！後知後覺的楊小豆慌張地跟進客廳，左右環顧卻瞧不見雲曉魚的身影。透明化了？楊小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繼而覺得鬱悶。鬱悶的原因是，剛才自己那麽緊張的原因居然不是怕抬家具的人被嚇到，而是怕雲曉魚被人發現，要是房東去請捉鬼的人來就麻煩了。仔細想想，這樣的擔心，未免也太詭異了吧？倒像是家裡養了珍奇異獸的人，害怕藏不住小秘密一般。

　　可是她是個鬼啊，再萌也是個鬼啊！楊小豆忐忑不安地送走送家具的人，關了門，除下了披著的衣服。

　　“人走了，出來吧。”楊小豆邊說著，邊走去洗手間準備再漱幾口水，剛才太匆忙了，嘴裡還全是牙膏味。

　　可楊小豆漱完口，又洗了把臉，出來在幾個房間裡轉悠了兩圈，還是沒見雲曉魚。這是……走了？楊小豆呆呆地站了一會兒，不甘心地又找了幾圈，喊了幾聲，可是還是不見鬼影。

　　真討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楊小豆將心裡的失落感都歸咎為雲曉魚招呼都不打就走。楊小豆氣呼呼地在沙發邊坐下，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生氣的立場。本就是不相乾的一人一鬼，那些前世今生折磨了自己一晚上的故事，也許只不過是那個家夥鬼生無聊隨便編來消遣自己的。如果……如果是真的，她怎麽會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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