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眷當然沒有跟人的經驗,於是墜得不怎麽近,但她知道肖鬱的家庭住址,她們的目的也是跟著他們回家,監聽肖敏與她父母的對話,也就不用跟得太緊。
至於肖敏會不會在車上跟肖鬱說些什麽,沈眷猜是不會的,因為車上還有司機。
沈眷記得肖鬱這個人比較挑剔,尤其喜歡挑剔身邊的員工,他的司機一向換得勤,換得勤也就培養不出信得過的心腹。
“為什麽要選肖敏?”沈眷問。
剛好遇上了紅綠燈,沈眷把快遞盒子拆開,取出裡面的平板。
平板是定製的,只有打字一個功能,做得很輕薄,樣子也好看。沈眷按了開機鍵,然後放到駕駛台上,讓顧樹歌使用。
顧樹歌不佔位置,直接挪到了車檔的位置,在那裡打字,這個位置,打完字,沈眷不用探身,只要轉個頭就能看到她寫了什麽。
打字可比手寫快多了,屏幕很靈敏,顧樹歌享受快速“說話”的快感。
“我覺得她很奇怪。”顧樹歌寫道,主要是肖敏看到顧易安相片的反應,讓她心中起疑。
紅燈亮了,沈眷啟動汽車,跟上和她們隔了四五輛車距的肖敏,問:“其他人呢?”
都奇怪,顧樹歌回答,每個人都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把發現的寫了下來。
“周拓有意撇清,但他其實經常到我身邊晃悠。”她對別的事提不起興趣,但並不表示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麽事,“經常問我課題上的事,那次,提起那家烘焙店的事時,他也不是湊巧在場的,我記得,他是中途和劉文英打了個電話,才過來的。”
可是現在,他卻表現得跟她完全不熟。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和這起案子扯上關系。並不能說明就是他心虛。
“劉文英倒是挺前後一致的。”顧樹歌寫道。
沈眷雙手握著方向盤,朝屏幕瞥了一眼,見她說到劉文英了,看得就比較認真。
“他以前老來找我,和周拓總是偶遇不一樣,他是特意來找我的。”顧樹歌分得很清楚。
沈眷沒說話,心裡想,這是想追你。
顧樹歌又寫:“他還經常帶不同的女孩子過來。”
沈眷:……這是想讓你吃醋,試探你。
“還常喊我出去。”
沈眷歎了口氣,這是想要和你約會啊。
因為劉文英時不時就帶著長相不同的女孩子,顧樹歌就以為他是在和她們交往,根本沒往他在追她這上頭想。直到上次聽木子說,她才知道的。
顧樹歌挺挫敗的,她低下頭,好一會兒才寫:“我是不是好遲鈍的。”
是挺遲鈍的,沈眷想要告訴她實話,好讓她以後多警醒些,離那些意圖不明的人遠一點。
可她忽然想起,早上,小歌問她等以後她有了身體,能不能和她約會時,她因為沒有心理準備,隻回答了一個會字。
雖然小歌還是開開心心地走了,但沈眷一直很懊惱,覺得自己太冷淡了。
她不應該對小歌這麽冷淡的。
於是話到嘴邊就變了,沈眷說:“小歌不遲鈍,我們小歌最聰明了,是劉文英追得不明顯。”
顧樹歌本來還在失落她怎麽這麽遲鈍,聽沈眷這麽一說,頓時覺得很有道理,肯定是劉文英的問題,他的做法不對,哪有人追女孩子,還要她面前帶別的女生的。
她一邊想,一邊寫了個:“我也這麽覺得。”
沈眷的笑意就浮現上來了,淡淡的,並不怎麽明顯,所以顧樹歌也就沒發現,她剛剛的那句話完全只是安慰她,並不是真話。
前方肖鬱的車靠邊停下。
沈眷也減慢了車速。
肖鬱下了車,車子重新啟動。
這不對啊,他怎麽中途走了?顧樹歌不解。女兒被卷入謀殺案,剛剛見了受害者家屬,不管怎麽樣也該安慰或是一起想辦法吧,怎麽中途離開了。
沈眷看了眼街邊的建築,若有所思地跟上了肖敏。
“我記得肖鬱有個情婦。”沈眷說道。
情婦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就跟“肖鬱有個橡皮擦”,“肖鬱有個被子”一樣,完全沒有或旖旎或緋糜的色彩,仿佛情婦只是一樣普通的物件。
顧樹歌“啊”了一聲,有些陰鬱下來。
剛剛在家裡時,肖鬱表現得對肖敏特別寵愛,像是把她當成了小公主一樣呵護,結果卻是這樣一個人。
肖敏肯定知道他是做什麽去了,他竟然連掩飾都不肯。
“他有個私生子,十八九歲了。”沈眷又說。
顧樹歌:“……”簡直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了。
她們沒再交流,跟著肖敏進了一個別墅區。
大概是因為沈眷的車比較高級,門口的保安竟然也沒攔她,直接放行。
小區內部肯定是有很多攝像頭的,但只要沒被發現,不會有人特意去查監控。沈眷跟著肖敏,把車停到了他們家附近。
顧樹歌說了句:“你在外面等我哦。”就去了。
她很快就飄到肖敏身邊,果然看到肖敏的臉色很冷,眉眼間蓄了一股怒氣。
沈眷見她走了,就把車往肖家後門開。想要和顧樹歌盡量近一點。她記得小歌離開她身邊的一定范圍外,惡念就會出來欺負她。
這座別墅不大,大概只有顧家的四分之一大小,小小的院子,只有半個籃球場左右,建築的佔地也只有二百平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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