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應該是這麽按捺不住的人。
見她久久不說話,沈眷心慌起來:“你是不是生氣了?”
顧樹歌搖了下頭,她拿起吸管,喝了一口,口感沒有變化,依然使她食指大動,喝下去後也依舊使腹部生暖,暖意蔓延,讓她魂體又一次產生了變化。
顧樹歌把血液都喝完了,然後對沈眷說:“好喝的。”
沈眷的目光溫柔下來,她拿起筷子,對顧樹歌說:“這裡的菜很不錯,你不能親口嘗嘗太可惜了。”
她像是在解釋為什麽會不經過她的同意,就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喂第三次血,又像是只是希望她能趕快有實體,這樣就能做許多美好的事了。
顧樹歌即便擔心她的身體,這時也不忍心說了。
她們吃過午飯,就去了南山公園。
公園容納湖海,很大,風光也很秀麗,即便是工作日,往來如織的遊人依然不見減少。
顧樹歌抓著沈眷的食指,跟著她在人群中穿梭。她們來到許願池前。沈眷拋下了兩枚硬幣,一枚是她的,一枚是顧樹歌的,她們一起許願。
結束後,沈眷問顧樹歌,她許了什麽願,顧樹歌笑了笑,如果沒有餐廳裡的那杯血,她應該會許願,沈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活到一百歲,無病無災。
大概是四年前的影響,她一向覺得,沈眷有沒有她陪不要緊,她能開開心心的就足夠了。
可是現在,她許的願望是:“我們永遠不分開。”
沈眷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睛卻明亮而溫柔。顧樹歌便明白了,她們許的,是同一個願望。
即便陰陽相隔,即便一人一鬼,她們都不分開。
第五十四章
晚上七點時,沈眷和顧樹歌到了一家商場裡。顧樹歌好久沒有逛街了,她催促著沈眷到一家又一家的店裡,給她挑選衣服,讓她一身一身地試,喜歡的就買下來。
這麽一路逛到頂樓,沈眷的手裡已經拎了不少袋子,她看到前方有一家電影院,就說:“我們去看電影吧。”
顧樹歌點點頭。沈眷寄存了購物袋,跟顧樹歌一起去挑一挑看哪部電影。
沈眷不知多久沒來過電影院了,她學著別人的模樣,下了個app,在裡面翻找在映的電影。但單單看著片名、簡介還有五花八門的海報,她看不出電影的質量來。
第一次和小歌約會,挑一部讓人昏昏欲睡的電影就太尷尬了。沈眷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沒挑出特別好的,於是又去看每部電影下的評論。
顧樹歌就發現,沈眷的行事方式,真的有些老派。她選片子會認認真真地看片名,看簡介,看評論,不像她的許多同齡人,他們都知道現在的電影得看導演,看主演,看口碑。
沈眷看了一圈評論,發現每部電影下的評論都把電影方方面面地誇了一遍,可都是誇獎的話,就顯得不太真實了。
“排在前面的評論大部分都是刷的。”顧樹歌告訴她。
沈眷怔了一下,暗自歎了口氣,如果是在辦公室中,底下用文件的形式呈上來,她肯定能發現其中的蹊蹺。
可是在電影院外的座椅上,許多情侶或朋友牽著手相互說笑,等著電影開場,她身邊還坐著小歌,這樣的氛圍下,她卻遲鈍了。
顧樹歌耐心跟沈眷重新把列表又看了一遍,然後選擇了其中一部,說:“看這部吧,這部剛拿了獎,口碑很好,題材也好。”
沈眷看到標簽中的“愛情、劇情”,耳朵紅了一下,點頭,道:“好。”
她選了座,買了兩張票。取票也是在顧樹歌的指點下完成的。
顧樹歌覺得很有意思,因為平時沈眷都是無所不能的,她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笨拙的一面。
沈眷也發現了,她顯得有些拘謹和不好意思,於是便沒有再說話。她一不說話,顧樹歌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可是卻不覺得尷尬,反倒覺得空氣都粘稠起來,帶著甜味。
她坐在沈眷身旁的椅子上,不時地瞅她一眼,沈眷手中拿著電影票,微微低頭坐著,像是純粹安靜等待開場。顧樹歌看得愈加心動了,她忍不住笑,又怕笑出聲,沈眷誤會她在嘲笑她老派,忙用手捂住嘴,傻乎乎地獨自樂。
沈眷早發現了,眼中也跟著染上了笑意。
好像什麽都不必做,她們就這樣靜靜坐著,一個看著另一個,都能高高興興地看半天,樂半天。
“董事長?”耳邊傳來一聲訝異的聲音。
顧樹歌比沈眷先一步轉頭,卻看到是祝羽。
她怎麽在這裡?
祝羽像是很驚喜,又有些局促,她瞥見沈眷手中的電影票,問:“您和朋友來看電影?”
沈眷手裡的票是兩張,她也沒遮掩,回答說:“是。”
簡短的回答,一般是結束對話的信號,沈眷和祝羽也不熟悉,說起來也只是昨天才見過一面。祝羽這時應該順勢告辭才對,但她卻又追問了一句:“您朋友還沒到嗎?”
顧樹歌疑惑,她和祝羽也認識的,當做不遠不近的同學相處了四年,她平時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
“有蹊蹺。”顧樹歌說了一句。
沈眷聽到了,於是她把話語說得長了些:“還有一會兒,”又掃了眼四周,“你一個人?”
原以為她會順勢多說幾句,甚至直接坐下聊,不想她卻簡單地說了句:“嗯,我的電影要開場了,我先走了,您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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