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念生出一種無力感來,像是在水中,被水草纏住了,怎麽都掙扎不開,只能任由水漫入口鼻,充斥腑髒,等候死亡的到來。
她再三克制了,卻還是沒能克制住,帶著一股惡意,盯著沈眷,問:“是因為她乖,什麽都聽你的,什麽都不反抗,任你擺布,像只聽話的狗似的,你覺得省心,才喜歡她的,是嗎?”
聽到這種侮辱挑釁的話語,沈眷竟然也沒多生氣,她想要不要和她說小歌有多好,又想,沒有必要,小歌有多好,她知道就好了。她喜歡她,怎麽會只是因為她乖呢。她勇敢的時候,她喜歡她,她軟弱的時候,她也喜歡她,她逃避的時候,她還是喜歡她,她憤憤不平她們進展太慢,想要更多的時候,她覺得她真可愛,什麽都願意給她。
她不想說,沒什麽意思。
可是這麽一回憶,顧樹歌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清晰起來,剛剛的那種疲憊感竟消失了大半。
沈眷竭力自我調節,讓自己理智。
惡念見她還是不理她,以為她生氣了,頓時就慌了手腳。她大起膽子,走近了一步,但腳步剛一邁出,她又退了回來,還是站在原地,軟軟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她是惡念,是負面情緒的總和,生氣暴躁是她的本能,她自己也很難控制住。
“不然你喜歡我吧,我長得跟她一樣,我也很好養,很快就能凝出實體,你喜歡乖的,我也可以很乖,我什麽都聽你的。”惡念央求道,“你喜歡我吧,一下下也行,我也可以做得很好,我再也不碰她的東西了。”
她用顧樹歌的面容,用顧樹歌的聲音,用像極了顧樹歌的語氣,這樣委屈巴巴地懇求她的喜歡。沈眷不忍心看,她舍不得這張臉上露出這樣卑微的容色,她甚至連一個不字,都不忍心說出來,她害怕這張臉上顯出絕望的模樣。
於是惡念就以為她默認了,她眼睛亮起來,想要靠近沈眷,她邁出一步,停止了,看了沈眷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說:“你還是不想要我。”
沈眷別開眼睛,不看她,狠下心,說:“我隻想要她回來。”
黑色的布袋還擺在桌子上。沈眷說完話,就走過去,拿起布袋,打開口子,看到裡面是一個銀色的u盤。黑色布袋是剛剛那個洗衣店的小夥子留下的,說是洗衣前從口袋裡取出來的。
這是小歌的東西。沈眷猜測。
“這不是我的。”惡念在邊上說道。
沈眷看向她。惡念急於表現自己,連忙說:“我沒見過這個。”
沈眷聽了,找出電腦,把u盤插到電腦上,打開,裡面只有一個視頻,她把視頻點開,一打開,就讓她深吸了一口氣。
視頻的畫面殘忍得毫無人性。
燈光很暗,兩個女孩子赤身裸體地倒在地上,只剩下抽搐的力氣,她們身上布滿了各種青紫紅痕,雙腿間黏著白色的汙穢,一片狼藉。一個聲音癲狂地在用英語喊:“快,割一片肉下來,烤架都燒熱了。”
“割了肉,就壞了,還怎麽玩!”另一個聲音嗤笑著反對。鏡頭抖了一下,失去了畫面,只剩下幾個人放肆的大笑。
“那扎兩刀總是可以的吧。”最初的那個聲音響起。
畫面搖搖晃晃的回來了。
鏡頭裡出現了一個赤裸的白人,挺著下垂的大肚腩,手裡拎著一把水果刀。
光線很暗,但還是可以看清人的面容,男人蹲下身,用刀在其中一個女孩身上比劃,比劃的都是極其下流的部分。女孩子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低低的嗚咽,布滿了恐懼,可她沒有掙扎,不知道是被打怕了,知道掙扎會招致毒打,還是沒有力氣。
男人最終把刀尖對準了左邊的胸口,他邪惡地笑著,比劃著,選好了角度,慢悠悠地劃了一刀。皮膚破了,白色的肉翻轉出來,瞬間湧出血刺激著人的眼球。
女孩的身體因為劇痛瘋狂扭動,撕心裂肺地慘叫讓沈眷的心戰栗,胃裡惡心的感覺瘋狂翻湧,她捂住嘴強迫自己看下去。
鏡頭大幅的晃動,一聲極輕微的哽咽聲貼著麥傳來,很短促,瞬間就沒了,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
有人咒罵著衝進鏡頭裡,喊著閉嘴,把女孩的嘴捂起來,男人瘋癲地把人推開,野獸一般地嘶吼了一聲,直接把刀扎進肉裡,血瘋狂地流,那女孩生生地痛暈厥了。
男人看不到痛苦的掙扎聽不到痛苦的慘叫,顯出意興闌珊的模樣。他扭了扭頭顱,突然間暴怒,重重甩了女孩幾巴掌,見沒反應,嘖了一聲,把刀拔出來扔到一邊,壓在女孩身上,發泄獸欲。
另一個女孩縮成了一團,拚命地壓抑著哭聲,生理性地渾身顫抖,看得人心酸。可她也沒逃過,好幾個男人走過去,粗暴地動作,完全就是虐待。這個女孩乾澀的眼睛出現在鏡頭裡,她木然地看著一個地方,裡面毫無光彩,沒有焦點,沒有痛苦,沒有恐懼,像是失去了知覺,已經死了。
男人的身上染滿了血,他嘖了一聲,將滿手的血塗到女孩子臉上。這是一張堪稱絕色的臉,但她注定要被像紅色的花兒一樣,碾碎在泥土裡,遭受汙泥的沾染。
男人卻像是得到了什麽趣味,放肆地大笑起來。笑了一陣,他神經質地收斂了笑容,陰下了臉,站起身,像踢爛肉一樣,把被折磨得不知是生是死的女孩踢到一邊,咕噥了一聲:“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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