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湛藍才反應過來，可以睡覺了。看著懷中淳於宓平靜下來的甜美容顏，湛藍有著說不出的安心。冰涼的身軀，慢慢被自己溫熱，希望懷裡的淳於宓可以有一個安靜的夜晚。

　　一個問題解決了，總還會有另外一個問題。淳於宓枕著自己的右手睡著了，那麽誰去關燈呢。

　　糾結了糾結，“小白，你能把燈關了麽？”湛藍輕聲說。

　　小白動了動，耳朵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又不動了。哀……果然沒靠住。

　　懷裡的人動了動，似乎還有沒有憋住的輕笑。右邊驟然一空，燈關了，淳於宓又縮回了原來的位置。動作太快了，湛藍隻來得及在燈滅前看了淳於宓一眼。那麽，她是在笑麽？

　　湛藍撫了撫淳於宓的後背，感到她向自己又多靠攏了些，湛藍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聲。不明白為什麽，湛藍有些不滿足只是這麽抱著淳於宓，她的心裡亂亂的，似乎應該做些別的什麽，最終卻只是把淳於宓抱得更緊了一些。

　　“湛藍”

　　“嗯？”

　　“……”

　　“怎麽了？”

　　“謝謝”

　　“嗯”

　　“以前打雷的時候，姆媽也會像湛藍一樣抱著我睡呢。”

　　“姆媽？”

　　“嗯，應該算是我的奶娘。”

　　“……”湛藍默了，難道我哪裡和你的奶娘一樣麽。

　　淳於宓卻不在意湛藍的反應，只是顧自說著。“後來姆媽走了，到了打雷的天，爸爸就會讓別人來陪夜。”

　　“走了？”

　　“去世了。”淳於宓的聲音有些落寞。

　　“那麽誰陪夜？你的經紀人？”湛藍想起那個掛著吊水，不太討自己喜歡的中年婦女。

　　“嗯，有的時候是家裡的傭人。”

　　“上次看你的經紀人好像不怎麽喜歡你啊。”湛藍一向信奉有什麽說什麽。

　　“可能不喜歡晚上陪我吧。”

　　“嗯？”

　　“要開燈，還不一定能睡著，會很怕，然後就會一直和她講話。”

　　“……就像現在這樣？”湛藍打了個哈欠，不是今晚就會這麽度過吧，那她一定會變得和那個經紀人同一立場的。

　　“不一樣，湛藍和姆媽一樣。”淳於宓重申。

　　湛藍崩潰了，“我和你姆媽怎麽會一樣，身高一樣？體重一樣？長相一樣？聲音一樣？”還是一樣白癡。

　　過了一會兒，當湛藍以為淳於宓又被自己凶到了的時候。那細細軟軟的聲音還是在自己耳邊出現了“湛藍和姆媽一樣，會對我好，暖暖的味道，還有抱抱，抱抱宓兒就會睡了。”淳於宓將身子挨近了些，似乎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卻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好像還是姆媽比較溫柔。”

　　湛藍心中糾結，姆媽比我溫柔！吞吐吞吐，不要生氣，不要因為被個死人比下去了生氣。湛藍向左移了一些，淳於宓緊跟了過來。平時也看不出來她那麽粘人啊。湛藍思索了一下，還是給白醫師發了一條信息。

　　淳於宓的額頭正好抵到了湛藍的右耳後，細碎的頭髮撓亂了湛藍的心。湛藍忍不住低下頭在淳於宓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細膩的肌膚，涼涼地印在自己的唇上，心中卻突然在這個寒夜有了巨大的溫暖。“睡吧”這是湛藍最後溫柔而寵溺的低語。

　　第十章

　　一大早湛藍就被白醫師叫起來了，晚上睡得太晚，早上起得太早，湛藍的腦袋裡暈忽忽的。

　　“這麽早就來看我啊。”湛藍半眯著眼和白醫師打了個招呼，準備重墜夢想。

　　白醫師的臉變得有點黑，“好像是你昨晚發短信叫我早點來的吧！”好想用枕頭悶死這個沒記性的妖孽。

　　是啊，湛藍記起了昨夜的事情。看了看身邊的淳於宓，還在睡。

　　“你確定麽？”白醫師把睡著的小白抓在手裡，揉了揉，虐醒了。小白不爽地輕輕咬了白醫師一口，又跳回了湛藍的床上。

　　湛藍把淳於宓推醒，白了白醫師一眼，丫的，我確定還找你幹什麽。

　　淳於宓醒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坐起來，看到白醫師之後，第二個反應是又躺回了湛藍懷裡。湛藍半坐了起來，順手拉起了淳於宓。“淳於宓，出去和白醫師單獨聊聊好麽？”

　　白醫師臉上配合地露出和善可親的模樣。

　　淳於宓看了看湛藍沒有動。湛藍想用手推推她，卻不料剛伸出的手被淳於宓緊緊抓住了，十指相扣，手被壓在了床上。淳於宓使的勁兒有點大，但是身子卻又往湛藍身後縮了縮。

　　白醫師無所謂地笑了笑，“在這裡聊也可以啊。”於是便展開了一系列的似乎沒什麽營養也沒什麽目的的閑談。當然這閑談沒湛藍什麽事。湛藍不自覺地回憶著昨天自己發給白醫師的那條短信。

　　“淳於宓好像有點問題，在特定環境下會變得很敏感，好像怪怪的，有點像當年的小白。你要沒走明早來看看吧。”

　　湛藍正想著等會兒要不要讓白醫師弄點吃的來，老吃旁邊的蘋果也不是回事兒啊。想著想著，手心一緊，氣氛有點兒不對啊。

　　“白醫師，您不但是湛藍的私人醫生，還是一位心理醫生吧。”淳於宓的聲音一向是軟軟的，輕輕地，帶著點兒糯裹著點兒甜。突然認真起來說話，聲音因倔強變得清脆而顫抖。

　　白醫師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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