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好了,起來吧。放心,這樣的情況不會很久的,明年,明年一定可以一起過年。”湛藍的心有些酸澀,看來有些懸而未決的事情,是要下定決心了。
淳於宓沒有坐起身來,只是轉而側枕在湛藍膝間,臉紅紅的,明顯有話憋著,卻半天才開口。“湛藍,你有多少錢?”
“嗯?”湛藍發現淳於宓的跳躍性思維自己是越來越跟不上了。
淳於宓見湛藍愣住,忙忙地解釋:“我不是想貪圖你的錢,我是想要你的錢。嗯,不是我,是我們家想要我的錢。也不對,是我們家可能會問你要錢……”
“等等”湛藍被淳於宓一堆錢錢錢給繞暈了,“你慢慢說,究竟是誰要誰的錢?”
淳於宓偷偷瞄了一眼湛藍,見她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斟酌著開口:“你知道……我們家很希望我能嫁給一個有錢有勢的人……”
“然後呢?”湛藍的面色如常。
淳於宓突然心裡慌慌的。“這是他們的想法,不是我的意思……”急急地,便要撇清自己。
湛藍心中默歎,摸了摸淳於宓的額頭,“不用說了,我明白。幾千萬我總是有的,若是要更多,再賺就是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總是要與你一起的。”只可惜,就怕你們淳於家要的不只是錢啊。
“嗯……”在淳於宓心裡,幾千萬已經是很多了。這樣,錢財什麽的應該不會成為阻礙了吧。
“不說這些了。我會想辦法的。明年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過年。”狀似無恙的湛藍在淳於宓的額角親了親,壓抑了心中的煩亂。
繼而兩人忙活著梳洗換衣,吃飯收拾東西,約莫下午兩點多湛藍便將淳於宓送回了家。看著淳於宓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門後,湛藍的心中突然一片靜默。被歡愉掩蓋的現實升騰而起,原來自己的面前早已經沒有多少條路了。想要得到,就要放棄。那麽,真的要為了與淳於宓在一起,而放棄宅子裡的那個人麽。可是情誼與道義,畢竟並不是同一類的東西,的確是很難用同一標準去衡量的。
“吃點水果?”白醫師擦了擦碟子上的水珠,遞給湛藍。
湛藍倚在窗邊,默默地搖了搖頭。
“有心事?”從下午湛藍上來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若是說她心中無事,白醫師才不會信呢。
“突然覺得,似乎沒什麽選擇了。”湛藍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和喬家還有聯系吧?”
白醫師端著碟子的手抖了抖,“你……”你是知道了什麽,還是記起了什麽。
“無論怎麽樣,我不希望再多一個敵人。”湛藍苦笑了一下。她知道白醫師總是不會害自己的,所以對於她與喬家的聯系,便並未深究過。只不過此時,真的是不想還有人往這渾水裡蹚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可以聯系已經半隱退的喬家,但是依舊很希望你可以帶句話給他們。既然已經無視了我這麽久,就請繼續無視下去吧。”
“他不會與你為敵的。”白醫師微微垂下了眼簾。看來,湛藍只是知道了自己和喬家還有聯系而已。
“那就好。”斜斜的夕陽,沒有了清晨的溫暖,反是多了幾分落寞。
“……你有所決定了麽?”
“嗯?”湛藍半晌才明白她是在說蘇家家主之位的事情。“我還沒想好。但是好像,並沒有太多選擇的樣子。”
“喬老爺,也就是你外公,近期可能會來看你。”還是先打個預防針吧。
“外公?”湛藍一時恍惚了一下,這個詞語似乎比父親母親什麽的更為陌生。“你有和他說淳於宓的事情?”湛藍的眼神突然變得凜冽。
“沒有。他只是想來見見你。”白醫師看著湛藍的眼睛,並未有所躲閃。
十幾年來從來沒有見過一面,有什麽好見的,湛藍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如果只是看看,那便就給他看看好了。”看了一眼已與自己拉開些許距離的白醫師,湛藍心中一默。“我並不是不信你。只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得太多,我不希望再多拉上一個從未有過交集的喬家。”
白醫師淺淺地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我明白。”
看著白醫師轉身忙碌的背影,湛藍真心地希望一切可以變得簡單,再簡單一些。
門外傳來大力地敲門聲,砰砰地,門板都有了肉眼可辨的震顫。看了一眼手腳不空的白醫師和在廚房閉門忙碌的小安,對小白沒有任何指望的湛藍隻得打破扮演著的雕塑形象,去開門。開門什麽的,最討厭了……其實應該只是自己心情不好罷了。
剛打開門,便是巨大的衝力撲進了自己懷裡,湛藍滿臉黑線地就要發作把人給震出去,懷中的人卻顧自蹭了兩下迅速抬起頭。
“淳於宓?”湛藍真的是石化了,怎麽不到幾個小時又跑回來了。
“你又沒帶手機。”淳於宓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將手掌攤開,湛藍的手機愕然靜臥其中。
“怎麽跑回來了?還哭過了?”湛藍皺著眉看著眼睛有些發紅的淳於宓。
“和家裡說了不回去過年。”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討好。
“他們怎麽會同意。和家裡吵架了?”雖然不大讚同淳於宓的做法,但是心底卻是欣喜,於是也擺不出責備的態度。
“沒有。他們可樂意我攀上你這棵大樹了,還指著你給我開新戲呢。”淳於宓滿足地霸佔著湛藍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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