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宓聞言，倒真是止住了哭泣。先前她覺得委屈，覺得生氣，像是心口被劃了個口子，鈍鈍的疼痛。而湛藍的這句話，像是用把刀，直接將她的心挖了去。沒有了心，還痛什麽，還哭什麽。

　　“你終於肯承認，你說的那什麽一生一世，什麽白首不離，都是騙人的……”淳於宓的聲音顫抖而生冷。就像她當初揭穿白醫師是心理醫生時的那般。

　　“沒有，那些都是真話。”那是她第一次願意對人許下如此的諾言，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誰都不可以質疑這句話，包括她自己。

　　“還在騙我……”淳於宓笑得清冷，嘴角滑過的是對自己的譏諷。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真的想與你一生一世，白首不離。

　　看著湛藍認真的樣子，淳於宓幾乎就要相信她是真的想許自己一生。“你從昨晚便刻意保持著距離。既然已經結束了這短暫的新鮮感，又何必再繼續說著這些違心的話。”淳於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既然已經這樣了，有些話也不必再說，起身便要離去。

　　“什麽叫短暫的新鮮感？”湛藍擋在了淳於宓身前。

　　淳於宓沒有言語，側著身子，就想繞過去。剛動作，手腕就被湛藍抓住，不輕的力道難以擺脫。“一夜的親熱之後，便是疏離。既然一開始要的就是我的身子，又何必說出那般美好的誓言。”美好得讓我縱身跳下深淵，才發現只是一場幻夢。

　　淡然的一字一句，聽在湛藍的耳中，仿若可以感受到淳於宓此刻的黯然。那麽這種情況，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淳於宓心中也有她的一方位置呢。

　　“我沒有騙你……”湛藍停頓了一下。眼前的淳於宓，雖不在哭泣，眼圈卻是紅紅的，因為隱忍而略有些顫抖，像極了宣傳會上初遇時的模樣。愧意湧上了湛藍心間，淳於宓能夠愛自己當然是最好，如果不愛自己也沒有關系吧。反正從愛上淳於宓的那一天開始，自己就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

　　淳於宓手腕上一緊，緩過神來，便已被湛藍擁在懷中。

　　“對不起”湛藍攬在淳於宓腰間的手用上了幾分力氣，鎖住不讓她逃離。“對不起，雖然沒有騙你。但是，真的有想過放棄。所以，很對不起……一直只是說喜歡你。是因為心底覺得愛是個很沉重的詞，害怕失去，所以卑鄙地給了自己一條退路。”

　　懷中沒有聲音，掙扎卻小了一些。湛藍頓了頓接著說，“我是真的愛你，一生一世，白首不離……”

　　“昨天疏遠我，是因為你想放棄了？”懷中悶悶的聲音。

　　“對不起，沒有下次了。”湛藍將淳於宓擁緊了些。

　　“為什麽……”為什麽前一刻還可以對著自己做那麽親密的事情，下一刻便連靠近都不再願意。

　　“額……”湛藍遲疑了一下，難道直接說，因為那一刻你沒讓我進去，所以我覺得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敢向前走了，想著放棄了。懷中的人又開始掙扎，“因為……你好像……並不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努力組織著語句，讓話語不那麽直白。縱然如此，湛藍的臉還是紅了。

　　淳於宓愣住了，恍惚記起昨夜情動時刻自己的遲疑。是因為自己沒有點頭，所以那一夜才會是那樣麽。是因為自己沒有回應，所以湛藍才會想要放棄麽。歸根結底，自己所有的糾結與委屈，是自找的？

　　“淳於宓，現在我可以理解成，你是願意嘗試與我在一起的麽？”

　　淳於宓默然了。這就是湛藍啊，就連試探，都是謹慎而溫柔的。湛藍的身上淡淡的酒味，香香的，有些醉人。淳於宓放軟了僵持的身子，任由湛藍抱緊了自己。

　　就在湛藍以為淳於宓不會回答了的時候，耳邊傳來淳於宓輕輕的，略帶軟糯清甜的聲音。“這一生，我錯過了許多，唯獨不願錯過你。因為我知道，那會是用一生都無法彌補的缺憾。只希望，在這美好的時光裡，可以與你比肩而立，一同看著這淡漠的世間。有一個小小的秘密說與你聽，那從來沒有說過的喜歡，是對你早已深種的愛戀。”

　　湛藍心中一暖，恍若被融化了的糖塊，甜蜜綿軟。這真像是美好的夢境，而又幸好不是幻夢一場。“好像有些耳熟……”

　　“《千夜醉》裡我的台詞。”上午的那段台詞，果然還是對著湛藍說比較順溜，比較有感覺。

　　“……那麽，是用我的台詞，來對我表白麽？”難怪很耳熟。不過，用自己的話，對著自己表白，真的感覺很奇怪。

　　“……那當我沒說。”

　　“不許耍賴……剛才明明聽到了，小白可以做人證。”終於等到柳暗花明，可不能白白失了去。

　　“……小白是人證？”淳於宓看了一眼在書桌上和筆記本相擁而眠的小白。

　　湛藍愣了一下，“好吧，是兔證……”

　　“可是它能聽懂……”未說完的話，被湛藍的親吻封住。

　　這樣美好的夜晚，怎能把有限時間用來討論小白呢……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某雲不知道為什麽眼睛花得厲害。上個月也有過一次這樣，看著電腦上的字都有重影，是花的，所以在碼字的時候非常鬱悶，根本看不清了，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會瞎麽……會瞎麽……應該不會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