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你怎麽睡在我門口?”林若韻詫異地低下頭,朝她邁近一步:“床睡得不舒服嗎?”
關穎寒慌張地站起身,身上的薄毯隨著動作掉落:“姐姐……別生氣,奶糖怕你做噩夢……守著你。”
林若韻心房剛剛築起的壁壘,似乎有一處在悄然塌陷。
“門口涼。”林若韻撿起地上的薄毯,咬了咬唇,猶豫幾秒:“你要不要過來……睡姐姐的房間?”
關穎寒忙不迭點頭,不等林若韻幫忙,搶過她手中的薄毯,仔仔細細地鋪在地板上。
“你幹嘛?誰讓你睡地板啦?”林若韻被她的傻樣氣急,又不願承認內心對奶糖逐漸變調的感情,憤憤地衝口而出:“不是說怕我做噩夢嗎,不睡一起怎麽保護我?”
空氣凝滯了一瞬。
下一秒,關穎寒像是怕她後悔似的,快速爬上床,慫慫地往她被窩裡鑽。
林若韻揉揉發紅的耳尖,平複心跳,輕輕掀開被子,悄無聲息地貼著她的背躺下去。
臥室空間狹小,隻容納得下單人床,兩個成年人勢必就會擠在一起。
林若韻貼上來的那刻,關穎寒隻覺得自己的脊背一陣酥麻,激起微小的戰栗。
若韻的身體好軟,異常綿軟,像蓄滿雨的雲朵,落在她的肩背上。
頃刻間,連呼吸都靜止了。
關穎寒的心在她身體反映過來之前,就已經瘋狂地跳動起來,她下意識攥緊手指,放緩呼吸,不讓自己失控。
林若韻抬起手,隔著被子若有若無地搭在她腰上,輕輕拍了兩下,睡意惺忪地低語:“奶糖,快睡覺,明天姐姐還要趕通告呢。”
關穎寒心臟又突突跳了幾下,她空空咽了咽,小聲回答:“好。”
林若韻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像是在哄孩子,最後倒把自己哄睡著了。
可關穎寒卻毫無睡意,五年來日思夜想的事情,就是像這樣抱著若韻入睡,可真的實現了,她卻害怕這只是個夢,不敢閉眼,怕再睜開眼就什麽都沒了。
終於在快天亮時,她漸漸熬不住,抱著林若韻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
臨睡前,關穎寒偷偷把若韻的手機鬧鈴關閉,又打電話給江慧改了通告時間,好讓她睡個好覺。
林若韻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就聞到煎蛋的香味。
她從床上爬起來,隻穿著睡衣往外走,順著香味走進廚房。
關穎寒背對著門,肩膀聳成用力的姿勢。
林若韻好奇地走上前,訝然地發現她正在揉面,電磁鍋裡的水沸騰著,關穎寒精致的側臉氤氳在熱氣中。
“奶糖!”林若韻又驚又喜,眼裡閃著小星星:“你真的會煮麵啦?”
關穎寒扭過頭一看是若韻,形狀漂亮的桃花眼向上彎折:“姐姐你醒啦?是助理姐姐教我的,奶糖學一次就會啦。”
她說話的同時手背往自己額頭一放,接著又探向林若韻的額頭對比下溫度,狀似呆萌地歪歪頭:“姐姐的病好了。”
傻乎乎的,卻含著最綿軟的關心。
林若韻怔松地愣在原地。
她這是被……照顧了?
林若韻還愣著,關穎寒貼近,很自然地推她的腰:“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把碗拿出來?”
說這話時,關穎寒頭都沒顧得上抬,忙著下面條。
林若韻呆呆地著看她頭頂青白色的發旋,腰上被她碰過的地方像火燒一樣,燙得發癢。
她一陣恍惚,半晌才挪動步子去矮櫃裡拿碗。
林若韻覺得自己好荒唐,怎麽會對一個心智不成熟的Alpha產生心動的感覺?
可,那一點不可名狀的情愫,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穿透心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既熟悉又陌生。
身體的反映誠實得讓林若韻無措又茫然。
“姐姐……拿到碗了嗎?”
關穎寒軟著嗓音催促,林若韻回過神,打開矮櫃,正要把碗拿過去,桌上的電話響了。
是江慧……
林若韻這才想起早上有通告,接通電話,第一時間道歉:“師傅……對不起,昨晚我明明開了鬧鈴的……”
“若韻,先別管通告了,你趕緊來工作室一趟。”電話裡,江慧顯得很緊張,聲音不僅壓得很低,還很突兀地問了句:“奶糖在不在你身邊?”
林若韻疑惑看一眼關穎寒忙碌的背影,愣愣地接話:“奶糖她在……在煮麵。”
電話那頭的江慧似乎頓了一下,林若韻明顯地聽見她吸了口氣。
“若韻呐,先別吃早飯了,趕快過來一趟。帶奶糖從公司的小側門進來,紀婉會接應你,記住,一定要走側門,知道嗎?”
林若韻被她緊促的語調搞得忐忑不安,一分鍾都不敢耽擱,打車來到劇組。
她聽從江慧的話,讓出租車司機繞道側門。果然,遠遠就看見紀婉守在門口。
見她下車,紀婉忙迎上前,眼睛四下轉一圈:“若韻姐,工作室前門和後門都圍滿了記者,我帶你從別的通道走。”
記者?
按照常理,林若韻剛剛才因為一部戲走紅,正是積累人氣和曝光的好時候,江慧作為資深經紀人,一定懂得抓住機會蹭熱度,怎麽反而讓她躲起來呢?
林若韻意識到不對勁,頓住腳步,轉身直視紀婉:“小婉,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