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地替林若韻著想:“若韻,既然你喜歡奶糖,那就養在身邊做你助理,大可不必……”
林若韻搖頭:“師傅,奶糖不是助理,也不是養的小寵A,而是我老婆,我已經決定和她在一起,以後我多接一些戲,攢一點錢買套小房子,跟奶糖結婚,給她一個家。”
她走到關穎寒身邊,朝她伸出手:“奶糖,你願不願意娶我?”
林若韻手指勾過去牽她,卻明顯感覺到奶糖往後一縮。
她有點奇怪地抬眸,對上關穎寒猩紅的眼眸。
她眸中的情緒很深很濃烈,但也很複雜,裡頭有感動、有歡喜、有糾結……甚至還有淡淡的悲涼。
林若韻心裡跟著抽縮了下,低聲問:“奶糖,你怎麽啦?”
關穎寒黯然地垂下頭:“姐姐,不要公開。”
林若韻呼吸一滯。
她忽然間意識到奶糖其實什麽都懂,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位置,寧願做永不見光的地下情人,也不願意阻礙她。
林若韻聽不了這些,心裡酸澀得難受,她走過去貼靠在關穎寒胸前,雙手用力環住她的腰。
“奶糖,姐姐不在乎,演員只是一份工作嘛,丟了可以再找,可奶糖丟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仰頭看向關穎寒,目光溫柔繾綣:“奶糖……你願不願意娶姐姐做你的老婆?”
“我……”關穎寒怔怔地看著她,直至漆黑的眼仁被泛起的水汽覆蓋,才從喉嚨間擠出破碎又苦澀的音節:“姐姐……你不要關關了嗎?”
關關?
這兩個字砸入林若韻腦中,牽起蜂鳴一樣的轟響。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每每聽到關關兩個字,胸腔裡會抽痛得這麽難受,難受得快要窒息。
林若韻貼靠在奶糖懷裡,手指無意識攥緊她胸口的衣襟,臉色白的近乎透明。
“姐姐……姐姐……”關穎寒嚇得面無血色,何院長說過,若韻的精神狀況很脆弱,要一步步循序治療,不能激進,容易適得其反。
她失控地在若韻的腰背上來回揉撫:“姐姐……你沒事吧?”
林若韻心口顫得震痛,勉力地呼吸:“奶糖,我心好疼……頭也好疼……”
關穎寒垂眸替她擦掉虛汗,將她打橫抱起往休息室走:“姐姐睡一會,奶糖給你揉揉。”
……
休息室的樓梯過道裡,關穎寒沉默地坐在陰影裡,眼裡的水汽越積越多,悄無聲息地滴落在地。
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橫在眼前,關穎寒怔愣著抬頭,隨即又蔫蔫地垂下。
江慧把紙杯推到她面前:“喂,咖啡啊,拿著,手好酸!”
關穎寒伸手接過:“謝謝!”
江慧用紙巾擦擦台階,和她並排而坐,感慨地歎口氣:“真想不到林若韻肯為你這個傻子做這麽大的犧牲,以後你對人家好一點,標記人家可要負責……”
關穎寒眼底劃過一絲蒼涼:“阿慧,若韻她……真的愛上了奶糖。”
“我去!”江慧不滿地叫囂:“你們兩口子消停會行不行,我這一大早被迫吃林若韻喂的狗糧,這會你又來喂……喂,喂,喂,你怎麽啦?”
江慧抬眸對上關穎寒哀傷黯淡的眼眸,生生轉了話鋒:“關二,你……你這是怎麽啦?”
關穎寒握著紙杯的雙手不自覺收緊,說話鼻音濃重:“若韻……她愛上奶糖,徹底忘記關穎寒。”
江慧滿頭都是問號:“打住!關二,我真的被你搞糊塗了,奶糖不就是關穎寒,關穎寒不就是你?”
關穎寒似乎苦笑了下,只是樓道內光線昏暗,她的表情看不真切。
她說:“是!奶糖是關穎寒,可本質上,她其實根本就不是關穎寒,若韻愛上奶糖,那關穎寒就要從她的記憶裡徹底消失。”
江慧實在不明白關二在糾結什麽,想半天覺得只有一種可能:“我說關二,你該不會又是在吃醋?”
關穎寒的頭垂得更低,低啞的聲音在樓道內顯得格外沉悶:“阿慧,奶糖很幸福,她有若韻……而關穎寒,卻一無所有。”
江慧真的被她搞糊塗,朝天翻個大白眼:“關二,你丫有病吧,自己吃自己的醋!”
其實,江慧對若韻和關二之間的過去,可以說是毫不知情,她一直以為關二扮成失智的Alpha留在林若韻身邊,只是她追求Omega的一種方式,從沒有往其他方面想過。
她哪裡會知道關穎寒和林若韻其實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更不知道若韻被人洗去標記,篡改記憶,徹底忘記昔日深愛的戀人。
她不理解關穎寒,但紀婉卻感同身受,她從樓梯拐角處走出來,半蹲在關穎寒身邊:“二小姐,別難過,何院長說過,若韻姐對你執念很深,潛意識裡對你是有記憶的,正因為奶糖讓她覺得熟悉,才會願意親近,她對奶糖所有的好,其實都是來自關穎寒這個人的深層記憶。”
道理她都懂,也明知道奶糖就是關穎寒,但就是控制不住對奶糖的嫉妒。
關穎寒眼睫低垂,忍過一陣酸楚才抬眸,眸色暗了暗:“紀婉,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守在休息室門口?”
紀婉站起身,無奈地撓頭:“若韻姐說有事要出去,讓我送你回家。”
關穎寒心情不免更加沮喪,若韻走到哪都會帶上她,今天怎麽會扔下她自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