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穎寒快步靠攏,擁住林若韻的肩頭,揚起唇角:“阮曉琪,你最好的朋友,還記得嗎?”
林若韻茫然地搖搖頭,阮曉琪這才發現她的異樣,轉頭問關穎寒:“她怎麽了?”
關穎寒瞥她一眼,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若韻她……失憶了。”
“失憶?”
阮曉琪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若韻:“怎麽可能?你媽把你接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你說終於要和媽媽團聚,你還讓我好好考研,可我一回來就聽說你奶奶……”
“阮曉琪!”關穎寒很突兀地打斷她:“劇組大概會在大灣村呆兩周,這兩周就麻煩你多加照顧。”
阮曉琪似乎感覺到關穎寒有意回避那場火災,忙收回話題,把身邊的男Alpha拽過來,帶到她們面前:“這是我老公,你們叫他阿健就可以。”
關穎寒雖然有五六年沒回大灣村,但經商免不了與政客打交道,對政治時局常有關注。
阮曉琪的老公時任S市招商局副主任,這次劇組能來實地拍攝也全靠他幫忙。
關穎寒當然不會這般不知輕重,她伸出手,溫和有禮地笑了笑:“林主任,久仰!劇組能這麽順利多虧您幫忙。”
林健在官場混跡多年,說話的腔調溫文爾雅卻帶著一點穩重的氣魄,仿佛是在和朋友拉家常:“關二小姐哪的話,你給大灣村招商引資,替村民謀福祉,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林健說得很官方,關穎寒也很客套:“應該的,大灣村是我長大的地方,能為家鄉做點事,我也很榮幸。”
“哎呦,你們倆快別打官腔了,再打下去天都黑了。”阮曉琪熱情地挽住林若韻胳膊,邊走邊說:“我媽聽說你回來可高興了,做了好些你喜歡吃的菜。小若韻,你還記不記得,初一那會咱倆數學都不及格,你就把關穎寒的試卷拿來,我們一起抄她的答案……”
阮曉琪說到讀書時的趣事,掩嘴一笑:“嘻嘻,那會我媽還以為我們在用功呢,做了好多吃的……”
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阮曉琪的娘家。
青綠色的磚瓦屋,方正的四合小院,一切還是小時候的模樣,前院的木門上貼著旺仔奶糖的貼紙,儲物間的扶手上有一道道深深的劃痕,是她和阮曉琪比身高時做的記號。
林若韻看著屋內熟悉的家具,視線從左慢慢環視,又從最右邊移過來,來回梭巡幾次,最後停在阮曉琪臉上。
林若韻的眼眶逐漸變得微紅,她問:“阮曉琪,後院的石榴熟了嗎?”
“這個季節哪有石榴,要等到……”阮曉琪反映過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若韻,你怎麽知道我家院裡有石榴樹,你想起來了?”
腦中又有模糊的畫面閃過,林若韻頓了頓,似乎在努力捕捉:“沒有,可我覺得這裡好熟悉,我……一定來過。”
正說著,院裡走出一個女人,穿著藏青色的圍裙,黑發盤成老式的發髻,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若韻呐,快進來坐。”女人親熱地拉起林若韻的手:“你都多久沒來看阮媽媽了?這些年也不和我家琪琪聯系……我們都很擔心你。”
林若韻能感覺到阮媽媽對她的喜歡和關心,她也覺得阮媽媽很熟悉很親切,但就是想不起來,心裡頓時覺得不是滋味。
阮曉琪看出若韻的自責,把她的手從自家老媽手裡抽出來:“媽,我們還沒吃飯呢。”
“看我都糊塗了,來來來,飯菜都準備好了,院裡擺了幾桌,大家坐下邊吃邊聊。”
阮曉琪把劇組人員安排入座後,回到林若韻身邊,給她拿了一隻碩大的烤豬蹄,“快吃快吃,你的最愛,我媽特意為你做的,別桌都沒有。”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林若韻。
林若韻:??
阮曉琪呀阮曉琪,不愧是昔日的損友,一見面就拆她台。此時此刻,能不能給她這個溫柔可人的Omega,整點符合她優雅氣質的草莓蛋糕?
江慧用手肘撞她,揶揄地笑:“看不出來你小時候居然喜歡啃豬蹄?”
林若韻聞到阮媽媽秘製烤豬蹄的香味,像是什麽從記憶深處跑出來似的,衝得她眼眶泛酸。
她用力吸下鼻子,不客氣地回懟:“喜歡啃豬蹄怎麽啦,那我還喜歡李寧玉和容嬤嬤呢。”
江慧服氣地豎起拇指:“哇靠!林若韻,不愧是你!打比喻都打得這麽霸氣,審美完全沒有統一標準啊,太野了。”
李寧玉和容嬤嬤,這兩人除了性別以外,她真沒看出來還有什麽共同特質。
江慧還想繼續調侃她,撞上關穎寒略微警告的眼神,識趣地端起碗扒飯。
關穎寒把豬蹄夾到若韻碗裡,聲音低低柔柔,帶著耐不住的笑意:“吃吧。”
林若韻原本還想再裝一下,但記憶深處對這種味道的想念,讓她移不開眼。
看到小饞貓的表情,關穎寒唇角揚起,伸手又夾一塊過來,語氣滿是寵溺:“吃吧,沒人會笑話你。”
林若韻不裝了,乾脆直接用手拿:“那……那我就不客氣啦。”
晚飯在一陣歡聲笑語中結束,阮曉琪夫婦忙著安排劇組工作人員的住宿,林若韻和關穎寒留下幫阮媽媽收拾餐桌。
忙完一切,她們也沒急著回劇組,擠在院裡的藤椅上,遙遙地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