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一直摸著溫熱的保溫餐盒,如果不是司機師傅叫她,她估計還要繼續發呆下去,打開手機刷新頁面,置頂還是沒有期待中的紅點。
彥河早就在這裡等了,“還記得怎麽走嗎?”晏承歡微微一笑,點點頭,彥河將備用門禁卡給了她,因為進單元樓和電梯都需要刷卡。彥河雙手插在兜裡看向消失在黑夜的晏承歡,歎了口氣搖搖頭。
這裡很大,從設施綠化就可以看出高檔小區的高檔高在哪個檔。許錦瑟的家也不難找,進小區左拐,一條路走到底,最後一棟樓,因為這棟樓的對面就是蜿蜒連綿的高速公路,在這裡看夜景和日出甚是漂亮。
晏承歡現在樓下,使勁兒的昂著頭,數著許錦瑟的樓層,數著數著就花了眼,她放棄了,揉著脖子想,大概是亮著的吧。
“我到你家樓下了”
晏承歡走到電梯口,置頂還是安靜,她不免急躁起來,莫名的煩悶。彥河說他在家,可是為什麽就是不回消息呢,打電話也不接。
這種性格,不能讓自己低頭和道歉的性格也不知道出自哪裡。晏承歡摳著電梯按鍵,最終心一橫一巴掌拍亮電梯按鍵,給許錦瑟發了消息:我現在上去。
其實晏承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怎麽敢坐電梯,許錦瑟家還住的很高,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她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但是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許錦瑟,也不是那麽害怕了。
徘徊啊徘徊,踱步啊踱步,退縮啊退縮,情侶吵架和好不是很簡單嗎?為啥到了她這裡這麽費勁呢?
雖然上次許錦瑟給她錄上了指紋鎖,也知道密碼,但總歸不禮貌,如果是以前……
趁飯菜還沒有涼透之前,晏承歡摳響了門鈴,在萬分期待與忐忑中,門從內向外打開,見到來開門的人後,晏承歡像進入太空一樣,有些窒息……
開門的人是誰,她記得,是妍華……
“承歡?”妍華有些驚訝,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說:“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這麽晚,我怎麽來了?晏承歡也這樣問自己。
她打量著妍華,發梢微濕,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超大灰色衛衣,晏承歡知道那是許錦瑟的,因為帽子上的拉繩系成了花,那是她教給許錦瑟的。
妍華並沒有邀請她進門的意思,隔著她看向家裡,只是匆匆幾眼,隨處可見的地方都有女生用得東西。
妍華眨著大眼睛看著她,膚若凝脂吹彈可破說的大概就是妍華這種人,濃妝時性感尤物,素顏時清純可人,任誰看了都會說般配。寬松肥大的衛衣套在她身上,領口開的很大,露出半個雪白的香肩,長度剛好蓋住臀部,一雙修長的大長腿完美的展現出來,腳上踏著一雙金光閃閃的拖鞋,紅色的剪指甲上還鑲了幾顆鑽。
“哎呀,真是的,小錦讓我扔垃圾,我還沒來得及呢,這幾天我也都不知道忙什麽,弄得家裡亂七八糟的,你走的時候幫我帶下去好嗎?”妍華蹲下收拾著剛剛不小心被踢翻的垃圾袋,她猩紅指甲抓著鱷魚先生掛墜往垃圾袋裡塞了塞,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耐人尋味。
晏承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胸口好悶,好想有個東西在胸口扎個洞,好讓自己透口氣。她把背包向身後轉了轉,把鱷魚小姐藏了起來。
妍華拎起垃圾袋,噘著嘴佯裝生氣似的撒嬌道:“小錦這個敗家的孩子,有的東西,我擺回去他扔進來,擺回去幾次,他扔進來幾次!對了,你沒有門禁卡,你怎麽上來的?”
“……彥河有備用的,我像他借的……”沒有力氣,沒有生氣,也沒有骨氣。
妍華皺起眉頭微嗔道:“這個彥河一點兒安全意識都沒有,以後不能把備用鑰匙給他了,萬一丟了鑰匙,家裡失竊怎麽辦?”
她停頓一下又繼續說:“也幸好你沒有嘗試門上的指紋鎖,要不然肯定會鎖死的!”
晏承歡聽的一愣一愣的,但也聽出了什麽,她不知怎麽回應,不知道怎麽離開,不知道勇氣這個東西死哪裡去了,也不知道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麽。
她低眼看向晏承歡的手中提著的東西:“這是什麽呀?”
“沒什麽……給……nono的……”她沒有更好的理由,妍華點點頭表示同意說到:“nono平時都吃進口的食材,偶爾換換胃口也是好的,但是不能總吃這樣的食物,畢竟它血統純正,也不是一般的狗。”說要將垃圾袋雙手遞給晏承歡,面帶微笑,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讓人只能遠觀。
晏承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接過來的,屋裡一直傳來遊戲的聲音,她知道許錦瑟在家,但是現在又有什麽意義了呢?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樓下了,7月底的微風吹在身上正是清熱的好時候,現在不管什麽大風都與晏承歡無關,如果有一陣特大暴風的花,她更想剖開自己的胸膛,讓風帶有關於他的一切,好讓她清淨一下。
她繞了好久才找到垃圾回收站,鱷魚先生靜靜地躺在垃圾袋裡,鱷魚小姐藏在身後,這是和孟清安一起去逛街時,買來的,一個送給自己,另一個給了許錦瑟,本來兩個人非常在乎的。
沉思片刻,最後振臂一揮,垃圾袋從手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鱷魚先生從袋子中掉落出來,躺在了肮髒的廢墟中,晏承歡默默的捏緊手中的餐盒,使出更大的力氣扔進了垃圾堆,沒有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