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歡!晏承歡?!”
一個粗狂的男聲在樓下回蕩著。
我靠!不會是周天吧?告訴他別來別來,怎麽自己找來了?
晏承歡趴在窗戶往下看,一眼便瞧見抬頭喊話的周天,正巧,他也看見了自己。
“晏承歡,下來開門,快點。”
晏承歡尷尬的看看清楚,又惱火的喊到:“你有病啊!”
“快下來開門,快點啊,磨磨唧唧的!”周天一點兒也不理會晏承歡說了啥。
“你方便嗎?要是可以就讓他上來吧,正好我有話要和他說。”余清楚說。
晏承歡心疼的看著余清楚,朝樓下喊道:“閉嘴!等著!”拿了鑰匙便氣呼呼的下了樓。
今天天氣不錯,氣溫也回升了,爺爺帶著奶奶去街上走走,所以門也鎖了,搖椅旁的貓爬架上空空如也,想必肥貓也跟著出去遛遛了,那隻胖頭貓也該減減肥了。
打開大門,晏承歡一臉不悅的問:“都給你說了清楚不舒服你還來,你讓她休息休息不行嗎?”
“我給你們帶好吃的了!”周天拎著兩個超大超市購物袋,提手勒的他的手背青筋凸起,一看就重的很,所以晏承歡也沒伸手幫他接過來。
“你最好說幾句趕緊走,不要打擾她休息。”進門前晏承歡最後叮囑到。
周天嬉皮笑臉的答應到,剛踏進屋門就看見坐在毯子上的清楚,他有些震驚,不由得心頭一緊。
“看你病得不輕啊,去醫院了嗎?吃藥了嗎?”
就余清楚現在的樣子,面無血色,蒼白如紙,任誰看了都得以為她是回光返照。
“沒事,休息休息就行了。”余清楚笑了笑,臉頰的骨頭凸顯的更加明顯。
晏承歡給周天倒了一杯水說道:“爺爺讓我給菜園子澆點水,我順便摘點兒菜,你們先聊著啊。”
“你等一會兒我和你一起摘吧!”
“摘什麽摘啊你摘,老實坐著吧你!”
這個時候還是自覺一點退出去比較好,晏承歡端著小水瓢現在菜園子頭上不知如何下手,看這樣子爺爺好像都澆過水了,再澆水就該澇死了。青菜沒長大,結果的還沒熟,也沒得摘,算了!晏承歡蹲在牆根給那些雜草澆了澆水。
“呐,給你們也喝點水,然後該開花的開花,該招蝴蝶的招蝴蝶,別光長個啊!”
正當她澆水澆的起勁的時候,手機“嗡嗡”的響起來。
“晏城樂?幹嘛呀?”晏承歡躺在搖椅上“吱呀吱呀”的搖起來,看著頭頂的屋簷和慢慢飄過的白雲,突然理解了老年人的快樂。
“姐,你最近給家裡打電話了嗎?”晏城樂躲開亂哄哄的班級在走廊一頭打電話。
“沒啊,這兩天事兒太多了,我都忘了,怎麽了?缺生活費了?”
“沒,生活費倒是有……就是……我前幾天給給媽打電話,媽聽起來有點兒不對勁兒,現在高三了,學校管的嚴,我也沒法回家,我還以為媽給你打電話說說來著。”
“沒有啊,不過前天的時候媽給我多要了些錢,說有急用,除了給你生活費,她不怎麽給我要錢,我還覺得奇怪,也沒想那麽多。”晏承歡找到轉帳記錄回想著那天的對話。
“你給了多少?”
“8500,我沒給多,萬一以後再有用還可以再給。”
“咱爸的身體好像真的不太好。”晏城樂趴在窗台上看著學校旗杆上的國旗在晴空中飄揚,心裡卻浮起一層憂鬱。“我感覺爸爸媽媽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們。”
晏承歡早就感覺出來了,從上次晏媽媽要錢,打電話不接,爸爸在家休息,問他什麽都支支吾吾最後匆匆掛了電話。
“應該沒事,你準備考試就行,家裡的事就算你想幫忙咱媽也不會讓你幫的,行了,就這樣吧,有空的時候給咱媽多打幾個電話。”
掛斷電話,晏承歡思來想去,最終給媽媽打了電話,平時很快就接電話的人最近要等快掛斷的時候才接起來。
“媽呀,你幹嘛呢?怎麽才接電話?”晏承歡停了“吱呀”亂叫的搖椅心裡有些急躁的問到。
晏媽媽歎了口氣:“剛剛沒聽見,有事嗎?”
“上次給你的錢夠嗎?我爸檢查結果得出來了吧?”
電話那一頭沉默了好久,晏媽媽才說道:“你爸,可能不太好。”
晏承歡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真真切切的害怕,這種害怕的深處可能就是生離死別。
手心裡出了大把的汗,感覺手機都快捏不住了:“醫生怎麽說?”
“估計是……尿毒症,嚴重的得換腎。”晏媽媽捂著嘴在陽台上躲著打電話,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著。
“什麽時候配型啊?我回去。”
“你先不用回來,現在還沒說怎麽回事,你也別給晏樂樂說,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這時候可不能分心。”
“……我知道,錢還夠嗎。”
“現在花不到很多錢,醫生讓先吃著藥,我攢著以後動手術再用,我怕不夠,想著要不就先賣了咱這個房子,咱們搬回鎮上那個房子住。”晏媽媽在陽台上扶著欄杆,滿面愁容。
“行,你看著安排,我這還有一點,不夠給我說,我轉給你。”
“你發了工資千萬省著點花,現在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你弟的生活費,上大學的錢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的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