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不正與康玉鄂州抓旱魃那一幕重合了?
康玉連忙大聲呼道:“快!趕在所有獸族遺體消失前,看看那些異獸身上有沒有什麽多出來的痕跡!比方說紅色的符咒!”
這次是沒有人不聽康玉的話了,那些人自發將看到的東西完整地記錄了下來,做成合集送到康玉房中。
康玉拿出書頁跟符咒對照,發現二者雖然都是紅色的符咒,且在細節之處也有相似的地方,但確實是毫無關聯。
可能因為這幾張是殘頁,所以不全。也可能,是施咒者自己根據殘頁摸索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人當真是天才。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想出了用符咒來控制獸群。
康玉將手裡的東西暫且擱置,想到今天是同桑潭約定好了的日子,便將先前一直儲存在納戒裡的東西取了出來。
玉衡和其他人都不在廂房,所以康玉才敢將這樣的東西拿出來。
綽綽燈火映照出康玉擺在桌面上的事物,是一顆額角破損的人頭。
雖然它已經被清洗乾淨了,但康玉總感覺鼻尖縈繞著一股異味。
稍微凝了凝神,康玉按著桑潭之前的囑托,對著人頭查探了一下,發現封印果然解除了。於是她也不再多想,手指在頭顱上摸索了幾下,最終從顱縫中取出來了一小張紙皮。
康玉抹去紙皮上的塵灰,露出其原本陳舊的淡黃色外貌以及上面的線圈圖案。
如此,最後一片河圖碎片也收集到了。
“醒吧。”
康玉手握完整的河圖,心中默念道。
……
戰後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玉衡擱置了手中的酒杯,停下與旁人的交談,擰著眉四處環視。
“怎麽了,玉衡?”天璿長老問道。
玉衡回復:“沒瞧見蒲草仙尊。”
天璿聞言笑道:“蒲草仙尊說他不適應這樣的場合,所以先回去了。”
“這樣啊。”玉衡這才重新提起茶盞。
……
今日的夜風難得有些涼,慘敗月光照在乾枯的樹枝上,給黑硬的亂葬崗土地投上一層扭曲的陰影。
一道淺碧色的高瘦影子踏入亂葬崗,驚起了地上啄食腐肉的黑鴉。來人,也就是蒲草仙尊蒲三七,看著周圍這樣的環境,本來涼透了心,愈發下沉。
“阿潭……”
蒲三七原想這樣喚他,又想到對方不喜歡自己這樣叫他,於是又改口道:“二少爺,您在哪?”
自然無人應答。
蒲三七放出靈力找尋,最終在一團雜草的掩蓋下,找到了那副隨意被擱置的棺木。
來到棺木面前,蒲三七那雙自離開辰極北鬥後,就一直緊蹙著的眉頭終於放松了些,他看了一眼腕間的長命鎖,手隨即扶上了棺蓋,輕聲道:“阿潭,我們回家。”
話音剛落,手底下的棺木突然細微的抖動了一下,蒲三七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隨即棺木便開始了更劇烈的振動,仿佛是棺中人想要逃離束縛一般。
蒲三七眉間染上喜色,一手劈開了本來釘死的棺蓋。不管是人是鬼,哪怕是化作僵屍了,只要還能動,蒲三七也有本事憑自己的醫術給人拉回來。
棺蓋轟然一聲倒下,棺中人緩緩坐起身來。他先是抬頭望了一眼天,凌亂的發絲便順著臉頰兩側滑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的秀面來。
然後在蒲三七震驚的目光中,他緩緩扶著棺材站起了身。盡管還不算穩,但他確實是站起來了。
他同呆愣的蒲三七對視一眼,嘴邊染上一抹淺笑,勾出了單個的酒窩。
紅衣散發,芙蓉秀面,嘴角噙笑,宛若豔鬼。
第73章 華譽脫困?
時間回到比劍大會期間,當時的康玉剛同趙清浮交代完換對手的事,打算回天璿峰,同她擦肩而過的桑潭,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康玉,跟我合作。”輪椅上的桑潭道。
“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康玉笑了,覺得莫名搞笑。
……
康玉面色平靜道:“那你說,要怎麽合作。”
桑潭回復:“先說一下我這邊的情況。我是桑家的妾生的孩子,桑其澤一直都很不喜歡我,無時無刻不派人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生怕我威脅到他長子的地位。”
“你的擔心是沒有意義的,現在當然是安全的,我特地找了這麽個脫離監視的時機來跟你對話。”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我這有一顆死人的頭,我給你,你幫我拿著,如果我死了,你就拿裡邊的東西救我。”
“嗯,現在當然打開不了,上面有禁製,只有我死之後你才能打開。這也是為了保證我接下來能跟你談成合作。”
“我就直說了,這頭顱裡面裝的就是最後一片河圖。完整的河圖有回溯時間的功能,可以救我一命,自然也能救得了你要獻祭的師父。
“不過天裂這件事,我沒辦法解決。在找到合適的替代品前,你就堅持每隔十年用河圖回溯來救你必須要獻祭的師父吧。”
“生氣了?但你不服氣也沒用,支撐天幕所需要的力量實在太大。而且,河圖的全部力量又只有你師父能使出來,別人拿到手裡,都只會是廢布一塊。”
“你不一樣,你當然不一樣。你是‘洛書’認的主,自然也就是這世上唯二能支使河圖的人。不然,我為什麽要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