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保證,現在聽起來沒什麽底氣,白璃自顧不暇,分城發生的任何事和她無關。
余音宛沒說話,她累了想去睡一覺,白肅還是白璃,對余家忠心耿耿,願意為了余家付出一切。
有什麽用呢?他們沒有話語權...
余家會來雨市隻早不晚。
余音宛不想從白璃嘴裡聽見保證或道歉,沒有意義,徒增壓力罷了。
她的擔心換了一種形式,白璃暫時逃開本家的懲罰,但自己受了傷。
到底誰要害她?余音宛沒有頭緒。
余音宛走後,白璃打開電視機按下靜音鍵,枸杞紅棗喝起來甜滋滋的,身子很暖能解乏。
如果有機會,她想去電影院看一次電影,買一桶爆米花,戴上3D眼鏡,她不關心電影演的什麽內容,她想體驗生活,就像常人一樣。
身上的重擔一次性卸下,白璃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易遠...白璃默念弟弟的名字,心頭湧上自責,她沒聽他的話,為了追逐信仰,不惜從萬丈高空狠狠墜落。
可她摔不死,白家兄弟和弟弟在地上張開雙手接著她。
她..白璃闔上輕顫的睫毛,大腦嗡嗡耳鳴。
她真是個自私的人啊。
.....
分城。
“你們要造反嗎!”白肅舉起手上的棍棒,狠狠敲向白易遠後背,身後所有兄弟低著頭不敢吱聲。
白肅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白家兄弟回來,結果倒好!少了一輛車,白璃還消失了。
“她怎麽跟你說的!我要你一五一十告訴我!”白肅眉心直跳,怒不可遏。
少年臉色發青,那一棍敲在後背,他忍著痛直起腰,面無表情複述姐姐的話:“姐姐說,她要留在雨市再呆幾天,讓我們先回來。”
“撒謊!”又是一棍敲下去,白易遠站不住跪在地上,渾身打哆嗦,白媽媽撲到他身前,張開雙手護著孩子,大聲質問丈夫:“你要打死他嗎!?”
“你!”白肅氣急,面如鐵青大吼道:“你讓他說完!為什麽打不通白璃的電話!”他血壓升高,陣陣頭暈目眩,著實氣著了。
他就知道白璃沒那麽容易回來,那為什麽鬧消失?余家再打電話怎麽辦?
白媽媽跪在兒子身邊,緊緊摟著白易遠,苦口婆心勸道:“易遠,到底什麽情況你實話告訴我們,有什麽事咱一家人共同承擔!”
白媽媽喜歡他,當他是親生兒子一樣優待。
“爸,我確實不知道。”少年嘴唇青紫,垂著頭無話可說。
白肅的棍棒指向身後那批兄弟,他震怒:“那你們呢?你們由著白璃任性?!”
兄弟們頭更低了。
在外白璃是老大,老大說的話必須服從。
白肅來來回回踱步,他扔下手中拳頭粗細的棍子,喃喃自語:“一個余伍,值得嗎?”
這些年白璃做的很多事,白肅不能理解,先是答應余伍進入白家,後又撿回白易遠,他想過,女兒內心是寂寞的,需要兄弟姐妹陪伴。
現在余存卓當家,他重視白璃,白家人能稍微昂頭挺胸,但余存卓讓人捉摸不透,誰知道他對白璃的滿意會持續多久,余家血脈相連,余存卓何等精明,他會為了白家得罪他四弟嗎?!
屋裡頭愁雲慘淡,答應姐姐的那一刻,少年知道會迎來今天。
“爸...我相信姐姐。”
“請您再幫忙,寬裕她一些時間。”白易遠給白肅磕頭,身後兄弟跪下齊聲重複:“請您相信白姐,再寬裕她一些時間。”
余音宛在雨市,堅決不能說。
誰說,代表著背叛,白璃拿他們當家人,輪到他們報恩的時候到了。
“你們幾個。”白肅指過去,“把車開進後院,這幾天誰都不準出門!外人一概不見!聽見沒有!”
“是!”兄弟們領命,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妻子還在護住撿來的兒子,白肅怒哼,“白易遠,你跟我過來。”
白媽媽愛子心切,拉起白易遠瞪丈夫,“不準再動手!”
“媽,我沒事。”白易遠露出蒼白的笑容安慰媽媽,“您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他知道,白媽媽心裡有遺憾,沒辦法再生一個孩子,所以對他極好,見不得他受委屈。
....
父子倆換了一件屋子說話,少年一瘸一拐跟在父親身後。
他和姐姐一樣,仰慕強者。
白肅是他的榜樣,年輕時憑借自己的努力在余家面前爭取到地位,一磚一瓦為白璃鋪好了路。
關上門,白肅單手拎了一把椅子放在白易遠身前,沉聲道:“坐下吧。”
少年不敢動,白肅抬起椅子又重重放下,語調升高:“我讓你坐下!”
“是!”白易遠彎著腰,小心翼翼坐下,揣測父親臉色。
“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你全部告訴我。”此時白肅是威嚴的,六十多歲身上肌肉不減,他說話像打出去的槍子,快準狠命中靶心。
白易遠深呼吸,喉嚨乾澀咽下去一口唾沫。
家有家法,白家有一套嚴格的規矩,小輩對長輩,手下對老大絕不準隱瞞。
姐姐不在,所有謊話揉成一團雪球在白易遠心頭打滾,他沒有唾沫可咽了,更不敢讓白肅久等,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說出王佐山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