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過得渾渾噩噩,種種壓力之下男人還要撫養年幼的兒子,他開始酗酒,家暴,他把壓力全部發泄給老婆和兒子。
女人爬到男人身邊,抹了抹眼淚說:“白姐,我們真的沒有錢,家裡稍微值錢的東西都被你們砸壞了,我們倆爛命一條,不行你就拿去。”
白璃敲了敲手邊的桌面,輕笑問:“你以為我不敢嗎?”
話畢,青年們手持棍棒躍躍欲試。
“你閉嘴!”男人嚇壞了,大聲呵斥妻子,“你的命是爛命,老子的命還值錢!”
眼看夫妻倆又要吵起來,白璃失去耐心下達通牒,“你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
夫妻倆不吱聲了,其實他們手裡藏了點錢,數額不多,但他們不想交給白璃。
退回六年前的那一天,白璃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的姐姐。
男人跪了半天,他忽然站起來走向廚房,半分鍾的功夫,他揪著一個小孩的衣領將他拖拽到白璃面前。
“白姐,不嫌棄的話你帶走吧。”男人松開兒子衣領,從後推了一把,滿臉都是討好白璃的笑容。
“這孩子機靈,乾活麻利,你們把他賣了,或者留在白家做童工都行。”
夏天屋裡悶熱,小孩穿了件破破爛爛的迷彩背心,長期吃不飽飯骨瘦如柴,兩條纖細的胳膊全是淤青和傷口,身上還有股下水道的臭味,他毛躁的頭髮沒有光澤,髒兮兮的臉上也有大小不一的傷口。
老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嫌棄道:“哪來的野孩子?”
小孩木訥看著白璃,他在害怕,胳膊和腿一起打哆嗦。
“白姐,他是我兒子,今年大概....”男人撓撓頭,記不起來兒子多大了。
女人趕忙接上一句,“差不多十一二歲吧,他很聽話!”
“狗屁!你欠了錢還要我們幫你養兒子?你以為白姐是慈善家嗎?”老四踹了一腳男人的屁股,他揚起棍棒威脅道。
白璃21年來隻壞過一次規矩,她偷偷暗戀余家大小姐余音宛多年。
眼前小孩五官遺傳美麗的媽媽,他雖然髒兮兮的,收拾乾淨肯定像個漂亮的小姑娘。
這對無良父母打他,不讓他吃飽,小小的家裡沒有孩童的生活用品,白璃確實不是慈善家,她錢沒要到,怎麽可能拿個小孩子回去交差。她堅定的心一開始是沒有動搖的。
男人被踹了一腳並不氣惱,他拍了拍褲子的灰塵,字裡行間繼續賣兒子,“白姐,他跟著我們也是吃苦,我是真的沒錢養他了。”
男孩聽到爸爸厭惡的語氣,眼淚小心翼翼憋在眼眶不敢流下來,他小手攥住衣角,沒有勇氣直視光鮮亮麗的白璃。
成年後孤獨沒有離開白璃,她渴望弟弟妹妹的陪伴,也憤怒這對夫妻生而不養,可她問自己,她能帶給男孩什麽?
她是一個自顧不暇的人,生來被人視為災星,三劫隨時要了她的命。
撫養孩子的責任,白璃承擔不起。
白璃猶豫糾結的功夫,小男孩僵硬伸出手碰了碰她膝蓋,他抬起頭,眼神寫滿濃濃的請求。
“姐姐...”他糯糯小聲叫道,猛地收回自己不乾淨的手規規矩矩站好。
“求求你帶我走吧!”
...
宿市,病房。
“好...”女人發出微弱的回應。
余音宛和鄒倩來不及欣喜,馬上陷入深深地擔憂。
白璃手機開機後一個小時,鄒倩通過定位帶人趕到郊外。
現場情況是不幸也是萬幸。
不幸的是一樓有兩具屍體,一位是白璃手下唐志德,外號叫老六,另一位...
胸口中刀,周身全是鮮血的少年是白璃的弟弟白易遠。
鄒倩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麽,她找到相對平安的白璃和方念妍。
白璃奄奄一息,嘴裡毛巾已經濕透染紅,另一個屋余音宛掙扎過程中額角劃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伴隨惡心想吐的症狀。
除了他們四個人,倉庫再無別人,二樓房間有窗戶,但窗戶被人用衣櫃擋住。
誰綁架了白璃?鄒倩細思極恐,衣櫃木頭材質,八成是之前工人留下的,白易遠和老六身形偏瘦不壯,如果是一人所為,根本搬不動衣櫃。
也就說,白璃弟弟和手下合謀綁架白璃又自相殘殺。
余音宛顧不上自己,她意識尚有一絲清醒,被解救後第一時間去查看白璃的情況,她在隔壁屋聽到姐弟倆完整的對話。
當然還有樓下唐志德中刀時的慘叫。
鄒倩和余音宛攙扶白璃,她垂著頭,虛弱不停重複一句話,“易遠在哪...”
余音宛用眼神問鄒倩,鄒倩搖了搖頭指向樓下那具屍體。
刀和血...白易遠死了?!余音宛死死捂住嘴僵在原地。
鄒倩怕白璃承受不了,她給樓下朋友打手勢讓他們先挪走屍體。
但還是晚了...
白璃抬起昏沉的頭...
...
事發突然,鄒倩和余音宛沒能架住白璃。
白璃腳下一滑,暈厥滾下樓摔斷了腳腕。
“小白...”余音宛痛在心裡,她從倉庫去醫院哭了一路請求白璃別出事。
這場自編自導的綁架以老六和易遠死亡收尾。
白璃緩慢眨了眨眼,她的唇和臉是紙一樣的白色。
“易遠呢?”
夢裡小男孩用一個眼神,一句話打破白璃恪守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