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電話這頭,老四壓低聲音生怕被別人聽到一樣說:“白姐,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余音宛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她用手捂住嘴裝作冷淡的語氣嗯了一聲。
老四沒考慮太多,語速極快說完白家最近的變故,余音宛聽後手腳冰涼,白璃不在,白家竟然出了這麽多事!
話題回到白易遠身上,“白姐你想想辦法吧,易遠悄悄托傭人買了抗抑鬱的藥!”
少年才18歲,他怎麽能吃這些藥?傭人替他隱瞞,偷偷幫他買藥送進去。
白易遠的狀況早有苗頭。余音宛聯想到白家姐弟之前在醫院爭吵,“你是老四對吧?”余音宛恢復正常語氣。
聲音鑽到老四耳朵裡,老四足足反應五秒鍾,愣愣的回答:“對。”他更加小聲,不確定地問:“您是大小姐?”
“嗯...”余音宛不想糾結身份,她默認稱呼,神色嚴峻問:“易遠身體恢復的怎麽樣?”
“醫生說他恢復的比較慢,現在行動全靠輪椅。”老四如實說。
輪椅..余音宛稍作思考,白易遠被白肅關在房間,帶他離開肯定需要經過白肅同意。
白璃回分城,結果說不定是一樣的,鬧不好白家父女會發生爭執。
眼下擺在余音宛面前的路只剩一條,她冷靜吩咐下去,“你先別急,我有事需要你做。”
老四洗耳恭聽,他們是白璃的親信,四年期間不難看出白璃對大小姐的思念,余音宛能拿到白璃的貼身手機,她的話等同白姐的話,老四無條件服從。
...
白璃買完早餐回來,余音宛在浴室洗漱。
打開水龍頭聽嘩嘩流水聲,余音宛心裡是沉重的,白璃為了她離開分城,整個白家包括她弟弟在內陷入水深火熱,而她還有心享受和白璃在一起的時光。
余音宛問自己,她能為白璃為白家做什麽?她沒有能力改善白家的窘迫。余音宛深深呼了一口氣,這通電話好比千斤頂壓在她身上。
浴室的門從內反鎖了,白璃向外拉了幾下,擔心道:“沒事吧?”
“我沒事。”余音宛聽見拉門聲,快速擦乾臉上的水漬打開門。
“真的?”白璃不信,她探究余音宛的表情,眉間布滿擔憂。
她的眼睛一刻不離自己身上,余音宛憋不住心裡的愧疚,她輕輕靠在白璃懷裡,雙手摟住她的腰,聲音悶悶的沒有精神,“白璃,我太自私了。”
“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余音宛笑容晦澀,她把白家聞風喪膽的白姐變成自己的寵物,白璃每天像一個全能保姆照顧她。
白璃不知道余音宛為什麽突然說出這些話,女人有情緒波動是很正常的,白璃撫摸她柔順的頭髮,溫柔道:“我很清楚我想要什麽,我想要每天和你在一起。”
拋開家裡和肩上責任,白璃活到27歲,唯獨在余音宛身上徹底任性過,她站在行業頂峰被人畏懼,厭倦了那樣的生活。
“小白..你和我注定不是享受的命。”余音宛趴在她胸前,說給她也是說給自己聽。
離開分城,余音宛換了一種形式操勞,她為了糊口出門工作,最後輾轉到雨市,明明可以舒舒服服背靠杜家,她偏不,身為駐唱每天按時登台,唱完要去二樓陪客戶,她也可以不管不顧杜思淼,任由她去,結果余音宛在杜思淼身上付出了太多感情和期望。
責任換了一種形式,逃不開。
白璃亦是如此,她走後白家瞞著她抗下困境,白易遠為了不讓姐姐擔心偷吃抗抑鬱的藥,這些白璃不知不曉。
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小火苗變成大火彌漫一口氣丟給白璃。
老四來電說的所有內容,余音宛一字不落告訴白璃,她不忘道歉,她接了白璃的電話。
出了這麽多事,白璃被整個白家蒙在骨子裡當然不好受,余音宛想替她分憂,頭腦異常冷靜根據白家目前的情況分析道:“白肅老師沒有通知你,代表他會想辦法。”
白璃回分城未必是件好事,余音宛不願相信二叔會對白家這般刁難,在她印象裡二叔是多才溫和的君子。
“先吃飯。”白璃沒說別的,拉她去吃飯。
余音宛看她始終平淡的表情,有些急道:“小白,白家比我重要!必要的話我可以陪你回分城!”
白璃拉她的動作一頓,慢慢回頭看她,眸中不帶任何情緒,語氣卻認真道:“都重要!自私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沒必要愧疚,白家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為什麽要把我排除在外?”余音宛不讚同。
“你已經不是余家人了,不需要再替余家和白家操心!”
余白兩家數不清理還亂,白璃要讓余音宛遠離紛爭。
余音宛心境重新遇見白璃後一變再變,她承認最初想遠離余白兩家,現在余音宛親耳聽到白家因為白璃受到牽連,她不可能裝作沒事人。
她軟下聲音,嘗試和白璃平靜溝通道:“小白,我們是戀人。”
“你代表白家,白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余音宛語氣誠懇,她捧起白璃冰冷的手搓了搓。
她示弱的態度白璃看在眼裡,白璃眉頭微蹙,依然堅定道:“有人讓我來雨市找到你,說不定背後的目的就是為了通過我再把你引回分城!”
白璃心裡五味雜談,她欣喜余音宛願意為了她回分城,又後怕余音宛回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