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沿著山崖一路勘察,又引發了膝關節的疼痛。朗寅釋已很是疲憊,她聞言笑了起來,“不是什麽離奇的辦法,但卻是最簡單有效的。”
“有時候,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看咱們,能不能發現它!”朗寅釋點撥道,“快去行動吧,從今晚起,我們要通宵編織柳條梯,三天后,務必在柳皇山下匯合!”朗寅釋吩咐道。
“是!!”胡含充滿信心的答道。拍了拍陸遠的腦袋,“走了陸大腦袋,還沒想明白呢?”
陸遠:“……”
兩天后柳皇山北部山腳中州軍大營
“這朗寅釋可真夠撐得住氣的,絲毫沒有下山投降的意思。”王瑞從外邊進來,向營帳裡的李思桐匯報。“聽說他們乾糧也不夠了,將士們軍心渙散,這都逼到絕路上了,還死撐著呢?”
“不能小看燁王啊。在他手上吃虧得人多了去。”李思桐頗為警惕地說道,顯得格外理智,“這次咱們假如能把事情辦妥,解決了煊王的心頭大患,那以後的財名利祿,恐怕你幾輩子都消受不完。”
“大人,你說,他們一直沒動靜,會不會已經從山頂逃跑了?”王瑞問道。
“不可能,我有準確的消息,他們的棧道損毀了,三天內修不好。”
“只是燁王不是一般人,就怕夜長夢多,事情有變,所以我才堅決拒絕和談。”李思桐摸著下巴,露出精明強乾的神色,“把燁王困於柳皇山,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像這種狡猾的獵物,一旦你掌握主動權,就必須傾盡全力將他擊滅,絕不能給他喘息的時間。否則,下次再想抓住他,就難比登天了!”
“大人說得不錯,既如此,咱們是不是也得再抓緊些?”王瑞說道。
“好,既然如此,咱們不如再提前一些。傳我命令,明日天一黑就派人火燒柳皇山,發動進攻!一分一秒都不得耽擱!我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王瑞拜伏:“大人明智!”
這邊,寅字軍的編織任務進入了收尾工作,這幾日,白天黑夜,所有的將士們都在齊心合力編織藤梯,一段一段的檢查結實程度,並一條一條的垂掛下去。因為有了希望,寅字軍充滿乾勁,他們對朗寅釋充滿了信任,這支六千人的隊伍,沒有此刻更為團結的。
當第一個身先士卒的胡含順利落到山崖底部的時候,全軍都發出了歡呼聲。
午時以後,所有人在朗寅釋的指揮下,開始了下山行動。
“大家抓緊繩梯,沿著山壁,慢慢的垂下去,不必驚慌。”朗寅釋說道。他讓陸遠去檢查剩余的藤梯,確保結識安全,如果數量夠,可以多條並進。“手抓穩了,和你身邊的夥伴互相照看著,避免出現意外。”
一個接一個的寅字軍從山頂垂懸下去,每順利到山底一個人,都會爆發一片歡呼,愈發增添了大家的信心。
天剛黑不多久,山下燃起了熊熊大火,煙塵一陣陣向山頂襲來,東南二面很快都被大火佔據,只聽得西路陣陣呐喊聲傳上來,原來是李思桐的中州兵殺上來了。
寅字軍仍有小半數人還在山頂,若是此時去抵抗,便是放棄大部隊生還的機會,若是不抵抗,等中州兵衝上來,剩余的人全部會成為俘虜。
朗寅釋眉頭一皺,正打算布置命令,卻見不遠處,洛大人已不知何時換上鎧甲,帶著三百余名手持長矛的士兵,整裝待發。
“舅父?你這是?”朗寅釋急了,她匆匆奔向洛大人身側。“何時換上的戎裝?”
“事不宜遲,寅兒,你全心全意帶領眾人下山,我帶人前去阻擊敵人!”洛昀吩咐著。
“這怎麽可以,現在整個柳皇山都是一片火海,阻擊中州兵風險極大,火勢凶猛,稍有不慎便是九死一生。我怎麽可能放您去?”她望向洛昀身後的將士,顯然洛昀早有準備,三百多個將士皆身披甲衣,頭戴盔帽。
“我看你們都在忙,就接管了山上的防禦安排。敵人是從西路上來的,我已經布置好了小隊,能抵抗他們一會兒。寅兒,時間緊急,你趕緊帶著大家下山去!”
“舅父,您是長輩,一路陪我顛簸寅兒已是不忍。怎能再讓您去涉險?這絕無可能,您快下來,我會自行帶兵解決這個問題。”朗寅釋拉住洛昀馬匹的韁繩,示意絕不放開。
“你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洛昀神色凝重,語氣平和,不容置喙道,“讓你帶人馬去抵抗中州兵,你可還能回得來?”洛大人已然經歷過深思熟慮。
“你是何等重要的身份,必須時刻牢記,無論何時,都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這麽做才是對我們所有人負責!”
“我向公主承諾過,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送到南方。舅父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食言!寅兒,公主尚且能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不惜自投羅網,舅父是看著你長大的,難道不該為你做點事情嗎?”
“這一路來,我知道你這孩子面子上不言不語,心裡壓力比誰都大。你背負了太多的重量!舅父沒能照顧好你母妃,照顧好你,是舅父余生最大的心願!”洛昀說著,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朗寅釋的肩膀,“孩子,你長大了,這個天朗是屬於你的。永遠不要怕去爭取更美好的東西,永遠不要懷疑自己的價值,因為你從來都配得上這江山!”
洛昀說著,一把從朗寅釋手上搶過韁繩,掙脫開馬匹,朝著將士們喝道:“出發!”說罷,率先向山下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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