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讓你見笑了。”蘇澄見林茹眼眶泛紅,有些難過又無奈,而黎裡看起來更像是生氣和厭惡。
“沒事兒阿姨,今晚我不走了,在這陪一下黎裡,可以嗎?”
“啊?”黎裡有些吃驚,蘇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好啊好啊,當然歡迎。黎裡幾乎不帶同學回家的,從小都是自己一個人玩,你能留下陪陪她,阿姨還要謝謝你呢。”
“媽,不要了,她衣服都沒帶。”
“嗨,不要緊,我給你買的還有好幾件新的內衣褲呢,晚上我再給你們把校服洗了,烘乾,明兒一早就能穿。”
林茹這麽一說,黎裡也再找不到借口要攆蘇澄走了,她知道蘇澄是想留下來保護她,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跟蘇澄開口,她實在沒有辦法跟別人一起睡……
蘇澄知道自己的主動會讓黎裡有些尷尬,但她沒想到黎裡會緊張成這樣,整個晚上都坐立不安。
直到蘇澄準備躺下,看到黎裡就像是一隻受驚的貓咪,躲在非常靠裡的位置,她笑了笑對黎裡說:“黎裡,我又不會吃了你。”
“橙子,我只是,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真的,跟我媽都不行。”
黎裡猶豫了一晚上,還是如實跟蘇澄說了。
“啊?你從來都沒有跟別人一起睡過嗎?”
“很少……”黎裡低下頭,她實在是害怕身邊有人的感覺,那對她來說,就像是一種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雖然蘇澄不能理解為什麽,但她看到黎裡的表情,知道一定是有些難以開口的原因,她不著急逼她說出來。
“那不然這樣,我們每人蓋一床毯子,你靠床的那邊睡,我靠這邊,中間留出至少三四十厘米,這樣不就像分開睡啦?”
黎裡看著蘇澄真的在床邊邊上躺下了,給她倆中間留出了一個走道那麽寬,雖然她內心還是有些不安,但也只能這樣了,畢竟蘇澄是客人,總不能叫人家打地鋪或睡沙發吧。
“嗯。”
於是,黎裡也嘗試躺了下來。
關了燈的房間,兩個人第一次在這麽晚的時候還呆在一起,而且還離得這麽近,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可以看到對方睡顏,蘇澄很開心,她知道黎裡還沒有睡著,於是想跟她找點話題。
“黎裡,如果那個人經常來騷擾你們,不然就報警吧,或者你們不想報警的話,我可以想一些辦法,讓他再也不敢來。”
蘇澄雖還是一個高中生,但蘇父做生意,總有些黑白兩道的朋友,也從來不避及蘇澄,反而是有意地教她,所以蘇澄對這方面還是有些想法和手段的。
誰知黎裡的回答,讓她非常驚訝。
“不用,我媽默許的。”
“什麽?!”
“其實今天肯定是因為你在這,不然我媽可能不會真的把他趕出去。”
“為什麽?難道就容許他賴在這不成?”
“對,其實他偶爾喝醉酒了會回來住”,黎裡停頓了一下,“每一次,還會在隔壁,發出很大的響聲。”
黎裡止不住微微歎了口氣,耷拉下了眼皮,畢竟這是一些難以啟齒的畫面。
蘇澄當然知道黎裡在說什麽,她驚訝於林茹和那個男人那種不可理解的關系,更心疼黎裡,她在那段畸形的“夫妻關系”旁,到底承受了多少。
“為什麽你媽媽會允許?”
“她可能在向黎全志贖罪吧。”
“贖罪?”
“贖給他戴了那麽多年綠帽,贖給他生了個不是他親生的女兒的罪。”
蘇澄驚訝到說不出話來,這個表面風輕雲淡的女孩兒,心底到底壓抑了多少不可跟外人訴說的秘密。
“蘇澄,那個人是我爸,但不是親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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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是野種
黎裡看到蘇澄驚訝又心疼的樣子,也不想瞞著她了。
“很小的時候,我就被爸媽送回老家跟奶奶一起住了,我不太懂為什麽我不能跟爸媽一起住,只知道他們都不太喜歡我。剛到奶奶家不久,我在村裡一條小路上摔了一跤,腦袋磕在了石頭上,血嘩啦啦的流,如果不是被隔壁三嬸發現了,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兒了。三嬸抱著我跑去了醫院,電話把奶奶爸媽全都叫來了,醫生說情況不好,流了太多血,得馬上輸血。”
……
“快,你們誰是B型血的,趕緊跟我來,給孩子輸個血,這樣最快!”
醫生從急診室裡出來,看著門外幾個應該是孩子的家人。
“哎呀,那快點啊,黎裡她爸你趕緊去啊!”三嬸見這家人跟傻掉了似的,沒一個人回應,尋思著叫黎裡爸去輸血應該不會錯,於是趕緊著急催他們。
“等等……醫生,你說孩子什麽血型?!”老奶奶像是緩過了一點神,不可置信地拉著醫生問。
“媽,你別問了,醫生,麻煩您趕緊去血庫看看有沒有B型血吧。”黎全志攔下自己的媽媽,趕緊催著醫生去找血,而林茹則在旁邊掩面哭了。
“等等!”老奶奶不甘心也不願意相信地拖住醫生:“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是O型,我兒媳婦兒也是O型,我們全家都是O型血,怎麽生的出個B型的孫女,啊?!你們不要這麽不負責任,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搞錯了害死了孩子我告訴你們,我要去告你們!你們醫院怎麽這麽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