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伸手指了鏡中兩人的影像,“那我不找了,我等你來陪我,你也一定要信守承諾。”
“好。”
傅青松這時候從懷中拿了個撥浪鼓出來,轉動了一下就發出“咚咚”的聲響,“你送我簪子,我送你撥浪鼓怎麽樣?”
“那是小孩子才玩的。”雖是這麽說,宋祁還是伸手去夠,傅青松卻笑著站起來,把撥浪鼓拿遠了。
“撥浪鼓是這麽玩的。”
傅青松在房內一直躲,宋祁行動不便,自然是跟不上她的腳步,屢次撲了空,“你給我。”
傅青松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和鼓聲混合在一處,就像美妙的音樂,“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你贏了我就給你。”
“好。”
得到允諾,傅青松拿了布條將她的眼睛蒙上了,“不準偷看,能抓到我就給你。”
綁好後傅青松就轉動著撥浪鼓跑遠了,宋祁只能緩慢摸著牆循著聲音前進,傅青松在樓梯轉角處停了一會,等她慢慢走近後又轉動撥浪鼓,頻率很低,轉一下她才下一級台階。
聽到鼓聲就在不遠處,宋祁的動作沒那麽急,下樓也很緩慢。
樓下沒有客人,但屬下們忙碌的聲音很大,還有聊天聲。
傅青松按住了鼓槌的兩條線,進了二樓一間房間,躲在裡面轉撥浪鼓。
宋祁停了下來,仔細分辨聲音的來處,然後走進了正確的房間,緩慢朝傅青松走去,還未等她伸手,傅青松就抱了她,“阿祁真棒,現在蒙著眼都能找到我,所以以後無論我在何處,你都能找到我,不用擔心了。”
宋祁扯下了眼罩,把撥浪鼓拿了過來,“要是師父看到了,會不會把它丟了?”
“怎麽,師父連這個也不讓你玩嗎?”
“師父說要穩重,不讓我玩這些玩具。”
宋祁這時候轉了一下撥浪鼓,鼓聲咚咚響,她也忍不住笑,傅青松握著她的手,將鼓柄包住了,“阿祁喜歡就好,不用管那麽多。”
今日是中秋,吃的是團圓飯,十幾個人圍坐著,宋祁坐在傅青松的右手邊,目光始終放在她身上,不敢直視這座下一眾人。
傅青松貼近了她的耳朵,低聲道:“阿祁要是再不看,我可就親你了,當眾親。”
宋祁當即坐直了,眼睛盯著放在中央的一盤餃子,“我餓了。”
“那就吃吧。”
下面的人在擲骰子,搖到最大的就要喝一杯酒再說一句祝語。
“祝大家團團圓圓,歲歲平安。”
“祝掌櫃生意綿長。”
“祝掌櫃早日成親,子孫滿堂。”
“誒,你是不是喝多了,那咱姑娘怎麽辦。”
“對啊,掌櫃要是膝下有子就不疼姑娘了。”
宋祁停下了筷子,默默轉頭看她,吐出了幾個字,“你,不準成親。”
傅青松將她的餃子端了過來,“你,不準吃飯。”
宋祁朝她眨了下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然後伸出食指指著說祝語的人,生氣道:“你不準說話!”
傅青松夾了個餃子塞進她的口中,“好啦,節日生什麽氣。”
“你不要我了。”
“胡說,成天胡思亂想。”
傅青松又夾了個餃子給她,“你看我也沒有真不讓你吃飯。”
“我自己有手。”
“我想喂不行嗎。”
宋祁伸手指了那些偷笑的人,“不準笑!”
待那些人一個個說完祝語,傅青松也舉杯了,“今乃良辰吉日,願歲歲有今朝,日日人常在。”
宋祁去碰酒壺及時被傅青松攔下了,推了碗雞湯給她,“這是你的。”
“我知道。”
許多杯子聚在一起,只有一個碗顯得異常突兀,也只有這麽唯一一個冒著氣的。
傅青松忍住了笑意,將酒一乾而盡。
宋祁卻沒有喝,將碗遞給了傅青松,“燙,不喝。”
“我喂你行了吧。”
傅青松還真就拿了杓子,一杓一杓地喂她,宋祁兀自掰著螃蟹,她這次將殼分離得很好,還可以再次組成完整的一隻。她將裝著蟹肉的碗推給了她,“我不吃。”
“你是吃不了。”
“還我。”
“不。你看這在座的,有誰敢吃你剝的。”
“欺負人。”
“哪有,我可是對你最好的人,上可以養家掙錢,下可以哄小孩。”
“你沒大沒小。”
傅青松朝她曖昧一笑,“早上你可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宋祁指了指她頭上簪著的木簪,“一般只有小媳婦才戴這個。”
屬下們早已充耳不聞,自顧玩著他們的酒令,傅青松這時候上樓去拿了墨寶下來,“阿祁不是喜歡畫畫嗎,現在畫一幅。”
“好。”
宋祁到了附近一張桌上,面對著傅青松,宣紙很長,像是早就準備好了,橫著可以容納一眾人,連同背景。
傅青松拿出方才拿下來的笛子,坐著給他們奏了一曲,這是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每一個酒杯都被細致地繪了出來,每個人都是自然而歡樂的表情。這整張畫面,唯獨缺了宋祁一人。
傅青松端著酒壺走近,端詳了這幅畫,搖了搖頭道:“不好,這裡太空了,缺了你。”
宋祁稍微思考了下,這時候在裡面畫上她好像並不協調,而且自繪圖怪怪的,她提筆最終在上面留下了一柄劍,一柄代表著宋祁的青銅劍,落款是承平元年中秋,宋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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