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便宜大哥見錢眼開,和那個不知所謂的邵旺族達成了什麽協議?
木堂神情微變,臉上閃過一絲猥-瑣:“咱們上次沒成事,我悄悄跟他提了兩句,這次你們一訂婚,那個冤大頭就送銀子來了。”
他不是個傻的,反而還有些小聰明,平時聽邵旺族各種暗示,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讓他們兄妹毀了李橘白的清白嗎?雖然上次沒成事,但到底是付出行動了。
木堂滿腦子裡都是自己的利益,自然不想白費工夫,所以私下裡去找邵旺族提了一下,還因此得了二兩銀子,當然那二兩銀子的事不能說出來,不然以他對自家妹妹的了解,肯定要分一杯羹。
這一回,木老爹帶著木藍前腳去李府商量訂婚,他後腳就找到邵旺族,說可能有好消息,事要辦成了。
果然消息一傳開,十幾兩銀子就到手了。
木堂想起邵旺族的吩咐,這才不情不願的掏出一兩銀子來找木藍。
他正想著怎麽和妹妹說那冤大頭的要求,完全沒注意到木藍的臉色霎時一變。
木藍突然覺得有些生無可戀,本來原主那件事就相當於一個隱患,萬一被發現就不得了,結果這便宜大哥為了一點銀子,竟然還上趕著給人家送把柄。
萬一邵旺族以此事相要挾,她怎麽和李橘白解釋。
這邊剛擔心起來,就聽木堂嘿嘿低笑兩聲,壓低嗓子道:“你昨晚成事了沒,什麽時候讓哥哥也嘗嘗李夫子的滋味,邵老大答應給這個數。”
木堂伸出一隻手,生怕木藍不理解似的,補了一聲:“五十兩白銀。”
其實邵旺族的原話是好哥們有福一起享,事成之後給一百兩銀子。
本來這種事放以前是很容易的,妹妹為了銀子鐵定會答應。
但是木堂想起那天晚上堵在門外不讓他進去的木藍,心裡隱隱有些不踏實,或許妹妹有點護短,到底是訂婚了,怕是多少會有些介意。
所以他權衡之下,想了個相對來說好接受的,到時候嘛?只要走出第一步,就由不得她不同意了。
北風瑟瑟,木藍心底一沉,右腿不安分地動了動,差點控制不住,直接把眼前這個男人一腳踢死。
她握緊拳頭,修剪整齊的指甲因為太用力,而有了絲絲痛意。
“容我好好想想。”
木藍咬了下牙,說完就轉身往學堂走,她忍不了了,這次休沐回家就要把這個便宜哥哥打得他爹都認不出來。
還有那個邵旺族,這些人真是好樣的,饒是她在京城聽過許多不成器的紈絝子弟所做的荒唐事,也沒見過這麽肮髒又無恥的人。
木堂看著手裡的銀子,眨了眨眼收進懷裡,怎麽感覺自家妹妹怪怪的,往常見了銅錢都跟惡狼聞到肉骨頭一樣,這次看見銀子竟然忘了收,還要考慮?
有什麽好考慮的,他皺著眉跟上去,心想一會乾脆直接給邵旺族答覆,就說這邊答應了。
木藍不知他的打算,待到李橘白講學的時間,她看著站在講台上如清風明月一般耀眼的人,心底莫名疼了一下。
這樣美好的女子,卻偏偏遇到了一個那樣肮髒的未婚夫,即使被退了婚,即使被冠上不詳的名聲,有些人卻依舊用最大的惡意覬覦著她。
惡人的惡念,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從來都是卑劣不堪的。
她從前被爹娘保護得好,最後卻被小人害了性命,如今遇到這種類似的事,感同身受之下,甚至比當事人還要憤恨,也更難受。
李橘白講完書上的內容,又從昨天交上來的策問中挑出幾份有代表性的,著重評講了一下。
鈴聲響過,她走出門時,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這一堂課下來,雖然不想去關注木藍,但她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掠過幾次,就見那人一臉出神、面露悲憤的樣子,根本沒有認真聽講。
李橘白在心底低歎一聲,等到午飯的時候,見府裡依自己吩咐多做了一份骨頭湯,她看著木藍喝完,才淡淡道:“你若有向學之心,就應該為之努力,若無心學業,就應該早做打算,另謀出路,找到適合自己去做的事情,才不至於蹉跎了光陰。”
木藍一怔,隨後搖頭:“我沒有別的打算,我現在一心向學,真的。”她是真的還沒想到更好的辦法,為今之計利用科舉考到京城去是最穩妥的。
尤其是在不知道那個害死她的男人還有沒有後招的時候,為了不打草驚蛇,以現在的身份暗中調查最好不過,所以年後的府試一定不能錯過,府試過後就可以直接進京準備會試了。
雖然只剩下不足半年的時間了,但她對自己有信心。
“既如此,從現在起,我便每日為你布置一道策問,口頭作答即可,不嚴謹也沒關系,只要能完整表達自己的想法就行。”李橘白看了一眼木藍被白布纏起來的手指,要求越降越低。
第10章 10
木藍沒有意見,這對她來說是好事,於是便點頭應道:“就依夫子所言。”
李橘白看著一臉淡定的木藍,倒是略微放心了一些,面對考校還能沉得出氣也是一種考驗,因為很多時候,心理素質和能力是相輔相成的。
她思索了一會,才道:“夫內有不合者,不可施行也。如何破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