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柚的心悄悄松了一條口,其實過往的五年,她不是沒想過這樣的一幕。
她和遲越溪睡在同一張床上,夜裡睜開眼睛,看見對方朦朧卻真實的臉龐。
莫名的,戚柚心底現在比黑夜還要溫柔。她決定把手機放回去,拱著身子很輕很輕地越過遲越溪,伸長手臂,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把手機擱在那邊床頭。
但身下的人還是動了動。
遲越溪醒了。
戚柚縮回來,看見遲越溪望著她,深邃眼瞳裡倒映了夜幕的繁星,清澈爍然。
“我吵醒你了?”戚柚小聲問。
“沒有,”遲越溪微笑,把她往懷裡攬了攬,“剛才做了一個夢,醒了。”
兩個人近到呼吸交融,戚柚注視著她,問:“夢見什麽了?”
“夢見你去澳洲,看考拉。”
看考拉?戚柚有印象,兩年前她的確去看過,的確是在澳洲,還發了微博紀念。
遲越溪笑,“我在你身邊,你和考拉合影,我拍攝,你還摘樹葉喂它。”
這語氣裡有一分很不易察覺的惋惜,戚柚聽得出來。
戚柚抱她,偏頭在她胸口貼了貼,問:“沒喂你?”
遲越溪又笑,“喂我?吃樹葉嗎?”
戚柚湊上去輕輕在她唇上一吻,“不是,澳洲有很好吃的山竹,喂你吃山竹。”
室內溫度被暖氣蒸高,遲越溪從被窩中伸出手,將戚柚一綹頭髮別到耳後,沉吟著笑了笑,頗可惜道:“那我醒得太早,痛失良機了。”
同床共枕,偶然醒來間彼此相視,她們似乎變得無話不談。
戚柚想起她的評論:
[很可惜不能去見你……]
回神,戚柚說:“不可惜,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她捧住遲越溪的臉,鼻尖貼著她鼻尖,悱惻交融的呼吸中,輕輕吐出舌尖去逗她。
肯定是遲越溪這隻色色小熊貓帶的,潛移默化間,戚柚發現自己也越玩花樣越多了。
她按住遲越溪的頭,不讓她貼近,粉舌像出水的魚兒般去了又回,回了又去,用最軟最靈活地舌尖遊離在她唇畔挑逗。
遲越溪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戚柚壞笑。
她的吻技都是被遲越溪磨煉出來的,現在愈發輕車熟路,頗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味。
遲越溪想靠近她,身子動了動,戚柚也立刻敏捷地往後退。
“柚柚,別戲弄我了。”遲越溪聲音沉啞,有點不可捺。
“啊?”戚柚眼神無辜,唇角卻難忍含笑,“我怎麽戲、怎麽弄你了?”
“柚柚,”遲越溪無奈,“我求饒。”
戚柚嘻嘻一笑,送上唇去,“準。”
——看在你一直都那麽喜歡我的份上。
深夜,柏庭春榭莊園靜謐,四季海棠沉眠秋風中,一夜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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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由秋入冬,天黑至天亮悄無聲息便佔據了一日大半時間。
即使攏著厚厚外套,迎面風刮到臉上,仍覺寒冷。
所幸劇組的時間安排合理且人性,十二月初初露頭,便完成了拍攝殺青計劃。
演員不用再頂著寒風瑟瑟拍戲,剩下的只是製作組在室內進行的後期工作。
戚柚松了一口氣,中午的殺青宴也應得欣然。
宴會上演員一桌,編導一桌,“金主爸爸”遲越溪也在場。萬狸難得又看見她們兩人同框在自己眼前,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看看這個,掃掃那個,萬狸一籮筐的話想聊,但最後礙於這裡人多耳雜,還是努力忍住了。
直到殺青宴結束,戚柚和遲越溪同路出去。
兩人都喝了酒,司機把車開到門口等待,遲越溪站在車門邊,“要回去嗎?”
戚柚看了眼車,“你先自己回去,下午我還要去逛商場。”
遲越溪看著她,兩人不知什麽時候點亮的這項“腦電波交流”技能點,戚柚還真從這相顧無言中解讀出了她想問什麽。
“我還約了晗寶,”戚柚說,“你回去在家等我。”
“大概幾點回?”遲越溪問。
“六點……”戚柚頓了頓,“五點吧。”畢竟家有小熊貓呢。
遲越溪倒是非常三從四德,說道:“那我在家把晚飯做好等你。”
戚柚余光瞥見萬狸大跌眼鏡的表情,心裡頓時冒出粉色泡泡,好像這句話都比平時曖昧了些,優越且甜蜜地比了個“ok”手勢。
遲越溪移了移目光,“小艾和萬狸要來嗎?”
戚柚跟著側頭看萬狸,萬狸搖頭,舌頭差點打結:“我…還是不了吧……”她還是不當電燈泡了吧。
戚柚回頭說:“等我到時候通知你。”
遲越溪點點頭,轉身上車。
萬狸震驚得跌破眼鏡,和艾一晗會面後,抓住她就是一陣強行分享。
“你知道嗎?遲總的樣子也太妻管嚴了,戚柚不讓她出來她就老老實實回家做飯。你不知道她那個樣子多三從四德!簡直是商界大亨洗手做羹湯!”
“我也是參加過朝暮專題會的人,發誓遲總在會上絕對不是剛才那個樣子!氣場起碼一八五好吧!”
“我天,終於找到我單身這麽多年的原因了。要是給我分配她那樣的女朋友,我也願意放棄我的一身才華專心做花瓶!真的!”
戚柚聽著這話好像有點不對頭,撞了下她手肘,白眼道:“你說誰是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