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娘娘仙逝前知道十皇兄不是親生的嗎?”
太后聞言,面色沉重道:“這個事兒我和大太監怎麽和她說呢,若知道親生骨肉剛出娘胎就死了肯定鬱鬱寡歡,以寧妃的性子,可能抑鬱出病來,看著她抱著孩子歡樂的勁,我是說不出口的。好在這孩子孝順,寧妃也享受了天倫之樂,若不是生十九時難產而死,她應該是享福的命。”
江景喬聽罷唏噓不已。
“行了,哀家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退下吧。”
江景喬聞言看向自己的母后,肯定是提及寧妃,感傷起來了。
“那兒臣告退,母后好好休息。”
太后輕聲應著:“嗯,傳話給十九,讓她進宮陪哀家用午膳。”
江景喬聞言眼圈微紅,她母后現在一定很難過,便輕聲道:“母后心裡難受,兒臣也可陪伴的。”
“哪隻眼看見哀家難過了?趕緊滾,你一來哀家準頭痛病發作。”
“到底兒我是比不得十九。”江景喬聞言攥緊袖子抿著嘴離開。
“小東西,脾氣不小。”太后白了一眼,隨後便臥在榻上,想想以前,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太后,禦膳房遞了今天的食材折子,請太后閱覽。”嬤嬤說著將折子遞上前。
太后抽泣兩聲,道:“十九待會來,你選一些十九愛吃的吧。”
“太后切勿悲傷啊。”嬤嬤上前心疼道。
太后聞聲更止不住了,哭道:“你說,她九泉之下知道養大的孩子其實是麗嬪的會不會恨哀家啊?”
嬤嬤一聽忙寬慰道:“太后,寧妃若知道實情必定會原諒你的,您救了麗嬪的孩子,也免了寧妃的喪子之痛,更是將慶寧公主養在身邊,您做了您能做的全部了。”
“哀家最不能想起她,一想起她就心痛,老天也是不公,生頭一胎自己挺過來了可孩子沒了,生第二胎,孩子得救了,她沒了,這一生啊沒有和親生的骨肉享過天倫之樂。”太后哭道。
“太后如此悲傷,待會慶寧公主來了,怕是要擔心的。”
太后聞言忙坐起來,攥著粉嫩嫩的帕子開始擦眼淚。
此時,趙清芷已陪同外祖母一家坐在趙家前廳。
“親家母來京定居甚好,這樣兩家可以常走動,東席夫婦也有機會盡孝心了。”趙庸捋著胡須道,“其實昨天知道您進京了,是想著讓他們過去看望的,但東席媳婦兒臥病在榻,行動不便啊。”
徐老太太聞言憂道:“這是生了什麽病啊?”
趙庸歎道:“說是五髒不好,已經請了很多大夫來瞧,就是不好,哎。”
趙清芷在一旁穩坐,她是知道母親沒事兒的,可瞧著在坐的趙家人一副虛偽關心的樣子,莫名覺得惡心。
“為人父母聽見子女身子不好,總是心痛,現在是否方便去瞧瞧?”徐老太太語氣平緩,不卑不亢。
趙庸聞言看了身邊的妻子一眼,隨後笑道:“當然方便,老夫不方便進兒媳院子,就讓她婆母陪同親家母去吧。”
徐老太太站了起來,微微頷首:“有勞了。”
趙老太太見國公爺發話了,便站了起來:“親家母,請。”
說著,便帶人出了前廳,往西院去。
一行人剛進西院的大門,便聽見一聲高過一聲的辱罵言語,徐老太太握著趙清芷的手緊了緊,仔細聽還是能聽見是在罵她女兒。
趙清芷連忙扶緊外祖母,她聽出聲音是她大伯娘孫氏的,不禁心裡悲憤,這是仗著她父兄在朝,院裡無人,便過來欺負人嗎?
趙老太太心裡一慌,趙清芷如今是靜王妃,連她都不敢在面上起衝突,孫氏怎敢?平日裡鬧一鬧也就罷了,如今家裡來人也敢不聞不問就來放肆,真是找死。
院子裡,趙清芷的大嫂唐氏擋在房門口,面色十分嚴肅。
“大伯娘,婆母病著呢,請您離開。”
孫氏聞言朝唐氏吐了一口唾液道:“你算是什麽東西,還敢讓我離開?徐氏她女兒害死我女兒,我焉能讓她好過。”
孫氏說著便朝著窗戶喊罵道:“姓徐的,你沒多少天活頭了,你活該早死你,閻王在下面等著收你呢。”
“閻王等著收誰呢?大伯娘?”趙清芷扶著外祖母站在月亮門門口,語氣陰冷地問道。
孫氏聞聲身子一僵,指著窗戶的手慢慢放下,僵硬地轉身,只見趙清芷面色不善地看著她,身子一軟向後一踉蹌跌在了地上。
趙老太太斂眉上前:“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你來西院做什麽?還在院子裡大呼小叫,言語粗俗,丟盡了趙家的臉面,還不站起來!!!”
孫氏聞言唯唯諾諾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趙清芷。
趙清芷內心氣極憤怒,上前道:“大伯娘,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誰要被閻王收走啊?”
“清芷啊,你大伯娘自從你大堂姐去世後,精神時好時壞,她不是有意的,如此瘋癲都是喪女之痛,你是個好孩子,一直善解人意,必定能理解你大伯娘,是吧?”趙老太太笑道。
趙清芷聞言嘴角微微揚起,抬手對著孫氏就是兩巴掌。
這一舉動,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包括徐家外祖母、舅母和表姐徐清秋。
“身為子女,聽見有人辱罵母親,甚至詛咒去死,內心衝動且悲憤,一時失手打了大伯娘,想必大伯娘一定能理解我,是吧?”趙清芷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