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喬無聲地看著,每每看到趙清芷疏離的模樣都讓她內心十分不暢快,如今這副冰冷的模樣可和昨晚在床上的時候大相徑庭啊。
江景喬心裡歎了口氣,隨後又揚起了笑臉,走到趙清芷身旁笑道:“晌午我偷溜回來陪愛妃用膳,愛妃等我可好?”
“慶國大汗來訪,王爺還是專心在宮中作陪為好,府裡無需掛念。”趙清芷微微後退一步,和江景喬隔開些距離。
“瞧著那個胡子拉碴的人還怎麽下飯,怎及守著愛妃粗茶淡飯本王都覺得香甜。”江景喬拿起扇子挑起趙清芷的下巴,誰說魅惑人心的一定要長相妖豔,她家王妃長著一張清麗的面容,可那雙眸子卻能有深入骨髓般的妖嬈,只是那眸子從不肯為她波動一分。
江景喬念起昨夜的纏綿,心中的不快稍稍散去,嘴角翹起,她不信這輩子都得不到趙清芷的心。江景喬上前一步附在趙清芷耳畔笑道:“我還是覺得愛妃夜間比白天更加動人。”
此話一出,趙清芷緊繃的面頰上瞬間染了一層紅霞,看得江景喬心情大好:“哈哈哈哈哈哈,蘭珂啊,咱們走!”
“喏,王爺。”江景喬的侍女蘭珂本低著頭盡力把自己當隱形,聞言連忙朝趙清芷福身,又匆匆跟在江景喬身後出了寢殿。
趙清芷心中羞憤難當,可還是照著規矩緩緩轉身朝著外面微微福身,聲音帶著三分無奈:“恭送王爺!”
“免了,哈哈哈哈。”江景喬踏出寢殿一路順著長廊走,行走間渾身散發意氣風發般的自信,她雙眸漆黑明亮,燦若星辰,面目俊秀,只是她的性格,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美。
這個時候雨停了,空氣中都透著清新。江景喬順著長廊出了月亮門,走到前殿大門前的紅漆木柱前停了下來,深呼吸兩次,氣不過抬腳在木柱上踹了一腳,力道沒掌握好,踹疼了,抱著右腳原地蹦躂好一會。
蘭珂瞥了眼江景喬,繃住嘴角的笑上前像模像樣地勸了一句:“王爺心裡有怨氣說出來就是,何苦傷了自己的身體。”
“本王怎麽就得不到她的心呢?蘭珂,你說,她就是鐵石心腸這麽多年也該化了吧,她和本王連女兒都有了啊。雖說她剛嫁進來那會我是戲弄過她,可後來我哪天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裡,整天一副疏離的模樣做給誰看,本王哪點就比不得那個宋子遊,不就是會做幾首哄人的詩詞麽,至於讓她念念不忘,也不想想宋家當初怎麽對她的。”江景喬站在柱子下面拚命地搖著扇子,顯然氣得不輕。
蘭珂站在下面一言不發,這些話她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偷偷瞧了眼氣炸了的王爺,這些話有本事你朝王妃嚷嚷去啊,在這裡乾嚎有什麽用呢。
蘭珂聞言上前笑道:“王爺的好王妃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王爺,咱們還是快進宮吧,遲了總歸讓陛下不好對群臣交代。”
江景喬罵了一通氣消了不少,又聽蘭珂提醒,連忙出府,帶著侍衛高青岩匆匆往皇宮趕。
寢殿內,侍女夢青已服侍趙清芷穿戴好,一席藕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朵朵梅花,流雲髻發上插著一支金步搖,端的穩重又儀態萬千。
此刻的趙清芷得體地坐在圓桌前用著早膳,有貼身侍女夢青和夢潔站立左右布菜。
“王妃,奶娘來稟小郡主醒了,特來問一聲是否抱來給王妃瞧瞧。”
趙清芷念及女兒臉上才有了淺淺笑意,溫聲道:“讓奶娘抱去花園裡玩吧,晌午我回來時再抱過來。”
“喏。”侍女應聲退了出去。
趙清芷用完早膳,便帶著夢青出了王府,坐在馬車上往桃花園去。
桃花園是個雅靜的所在,很多世家小姐公子都會結伴在桃花園暢遊,或作詩作曲,或起舞翩翩,或下棋取樂。
今日因清晨下了濛濛細雨,此刻倒顯得冷清了。
趙清芷在桃樹下紅著臉頰將系在脖子上的披風往上拉了兩下,企圖遮住上面的吻痕。
夢青見狀低語道:“王妃今日是見娘家堂姐,左右不妨事的。”
“總歸還是有些難為情。”趙清芷在桃樹下聲音細如絲,輕得快要聽不清了。
夢青聞言道:“王爺也真是的,明知這個天氣穿不得高領的裙衫還要這樣欺負王妃。”
趙清芷看了貼身侍女一眼,溫聲警告:“不可背後說王爺閑話。”
“喏。”夢青福身應著。
“三妹!”前面雅房外傳來嚦嚦鶯聲,趙清芷聞聲看去,見是堂姐趙紫蓧,便笑著款款走上前去,“讓堂姐久等了。”
“我也剛來片刻。”趙紫蓧淺淺地笑著,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可很快消失不見,她牽著趙清芷的手含笑往雅房去,路過桃花樹前的白牆時,看了眼趙清芷一眼,歎道:“這牆上的詞是宋子遊昨天寫的,他心中有頗多遺憾,三妹可知,當初他寄回來的信箋上原話是婚期有日,待我三年,而非待我百年,那封信想來是被什麽人改動了。”
趙清芷瞧了眼牆上的詞,掩下眼中的哀愁,緩緩笑道:“原話是什麽並不重要,被改動的信箋從宋家交到祖父手裡時,我和他的婚姻便永無可能了。”
趙紫蓧聞言重重一歎道:“咱們趙家女兒真不幸,總不能和心上之人鸞鳳和鳴,不過三妹還好,靜王雖愛胡鬧卻對你疼愛有加,不像我未婚夫婿戰死沙場還未做新娘便成未亡人了。”趙清芷說著便執起帕子擦了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