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父說罷忙看向韋冰道:“阿冰啊,你娘勞累過度,口無遮攔,你不要在意她說的話!”
韋冰聞言臉色依舊不好,道:“祖母這樣好,我不希望聽到任何對祖母不敬的話,娘若再說,便是不把我當女兒看!!”
“你!!好啊,我就知道你為祖母不顧我這個娘!”韋母剛說罷,看韋父和韋冰齊齊地冷眼看向她,忙禁了聲,心思一轉,道:“我以前何曾不尊重嫡母了,我都是這些天思慮過重惹得神志有些不清了。”說罷便哭了起來。
韋冰聞言斂眉,半晌氣漸漸壓了下來,道:“娘不要哭了,今後不再說祖母的不是就是了。這事揭過去了,如今我人已經跟你們回來了,該說說音兒的事了,爹娘到底做了什麽惹得音兒發脾氣呢?”
韋父和韋母一聽,對視一眼,韋父歎道:“這都是爹娘的不是,韋香生病,我和你娘急個不行,音兒又懷孕了,爹娘不忍她冒著風雪來,也是怕大著肚子有什麽意外,所以你娘就自己去尋大夫,誰知道路上碰見……”
韋冰聽父親不往下說了,便催道:“碰見誰了?”
“哎,真是巧啊,碰見王馨了。”韋父歎道。
“王馨?”韋冰下意識覺得不好,“碰見又如何了?”
“人家問你娘急匆匆去哪裡,你娘這張嘴啊,沒個把門的,就和人家說了,王馨自小是個熱心腸的孩子,聽了這話哪裡放心你娘一個人在風雪裡行走?就陪著請了大夫來。”韋父邊說邊觀察女兒的神色,“我在家裡不知道啊,恰好音兒念著我們倆兒,派人送過冬的東西來,我怕你娘一個人在外不安全,就和送東西來的人說了。說起來,音兒這個孩子真是有孝心啊!”
韋冰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這樣說,音兒知道娘一個人在外,不放心,親自來了?來了之後和王馨遇上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怎麽就這樣巧呢!!”韋父一臉痛苦,“你娘帶著王馨回來,王馨這孩子很熱心,見我們老了,就主動給香兒煎藥,我勸了王馨趕緊走,可她就是不走,就當我再勸的時候,音兒來了,就撞見了,音兒一定是以為爹娘故意留下王馨羞辱於她,你說,爹娘喜愛音兒心疼音兒都來不及,怎麽會有這樣的心思呢??”
韋冰聞言能想象出音兒的反應來,必定是十分的痛,心疼之余不免覺得她爹的話有矛盾:“起初既是心疼音兒不忍她冒風雪來,怎的又在娘出門請大夫之後讓人和音兒說呢?爹開了口這是要她來還是不要她來?”
韋父愣住了,想了這麽多天的說辭,他這女兒怎麽還能挑出他的理來。
“爹都是急糊塗了,你娘出門請大夫久也不回,爹也是生怕你娘在外有個好歹,不得已才讓人和音兒說的。”
韋冰聞言也算說的過去,無奈道:“我知道了,我得回去了,你們照顧韋香吧。”
韋冰說著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就往外走。
韋母此刻平息下對韋冰祖母的恨意,追上前拉住女兒的手道:“阿冰,你回去好好幫爹娘給音兒解釋解釋,爹娘這幾日天天去夏府,尋思給音兒道個歉,可音兒一定還惱著呢,我和你爹次次去,次次都被下人攔住,一步都沒讓踏進過夏家的門。你回去見了音兒一定替爹娘道個歉!!她還懷著孩子呢,娘為此事夜裡時常睡不著覺。你看看音兒和肚子裡的孩子若無事,給娘捎個信,也好讓娘放心。”
“娘,我知道了。”韋冰說著便急匆匆走了。
韋父看著女兒走了,這才坐下道:“你說說你,提起嫡母你就急,你明知道阿冰和嫡母感情深,你還敢當著她的面這樣說!!!她怎能不怒怎能不惱你呢!!”
“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之前她向著她祖母,現在她向著她媳婦兒,她從來沒有向過我,虧我十月懷胎鬼門關走一趟把她生下來,女兒不和娘親我又能指望她什麽!!!”韋母說著也坐了下來,“還是香兒好啊,跟我這個娘一條心。當初那個老不死的要香兒,幸虧我沒給,真要送到她身邊去養,養得和阿冰一個樣,我真是要氣死了。”
韋父抽著煙,斂著眉道:“但不得不說,嫡母養出來的有本事,你養出來的,沒有一樣能行的。我看啊,還得指望阿冰!!!香兒,什麽都不行,指望不上!!”
“胡說!!”韋母不認同,“香兒也不差,雖說學問上比不得阿冰,但是香兒孝順!哎呀!!忘記了,阿冰來這麽久,咱們沒問問她得官了沒有,得官是做的什麽官啊!!”
韋父一聽,氣道:“你看看,你什麽腦子啊,這麽重要的事怎麽能忘記問呢!!”
“老爺還說我呢,你不也忘記問了???”韋母急道。
韋香站在門口,端著水杯,咳嗽兩聲道:“爹娘,我看你們壓根就不關心阿姐,你們隻關心自己,生怕姐姐知道你們欺負嫂嫂,一心隻想著糊弄住阿姐!!”
“你懂什麽!!回屋躺著去!!!”韋父吼道。
那廂,韋冰一路小跑,路上打了兩次滑,氣喘籲籲地跑到夏府門口,拉著冰冷冷的鐵環,扣了扣。
少時門開了,門房的人瞧見是韋冰,忙打開大門道:“是女郎回來了!!”
“嗯,爹娘都在家嗎?”韋冰跨進高門檻問道。
“老爺和夫人都在家呢。”
韋冰聽仆人這般說,有心想先回屋看香兒,卻也只能止步,一步一步地往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