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真的如此說?”寧王閉著眼睛問道。
“是真的,咱們的人去晚了一步,殺他滅口之前那狗東西招供了些事,此時黃興正是陪同傳旨太監來斬末將和吳超他們的。”
寧王緩緩睜開眸子道:“胡標啊,人總不能坐以待斃,黃興不惜從馬上摔下來,就是為了給你爭取點時間,今夜就以公辦為由出城去吧,等黃興帶著人來了,本王可以讓人散出消息說你是在回城路上見情況不好逃走了。”
“那末將叫上吳超他們一起走。”胡標說著便站了起來。
“慢著!!!你一個人逃了就成,吳超他們就別知會了。”寧王說著站了起來。
胡兵聞言面上有些急切道:“王爺,起碼讓末將和吳超一起逃啊,明知道留下來是死,我不知會他一聲,我這心裡...”
“糊塗!!!這個時候當以大局為重!!!江景喬那個小東西她現在精著呢,逃一個可能是巧合,都逃走了她必定起疑,若是懷疑到黃興身上,咱們損失更大。”
胡兵聞言沉默了。
“行了,快走吧,一路向西,去找劉捷,等時機成熟,你就和他一起帶兵殺回來。”寧王說著便握緊拳頭,他這一生勢必要坐到金鑾殿的龍椅上。
“王爺,去劉元帥那裡是不錯,可是,他弟弟劉謹和他不是一路人,萬一發現我,豈不是死定了?”
寧王聞言長歎一聲:“你擔憂的不無道理,這個劉謹就是不如他哥哥劉捷識時務,他那女兒劉金定之前拒絕了和江景鈺聯姻,瞧著也不是個善茬。”
胡標聞言心裡定不下來,憂道:“王爺,劉金定此時不在軍營倒不足為懼,我擔心的是劉謹啊。那劉捷雖然是主帥,可是劉家軍的將軍士卒內心敬佩的是副帥劉謹,去了那裡,萬一被發現了,劉捷是護不住我的。”
寧王轉過身來,看著渾身慌亂的胡標怒道:“瞧瞧你這副樣子,如何能成大事?你之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都哪裡去了??定定心,去了之後你可以聯合劉捷滅掉劉謹,你怕什麽??要麽去劉捷那裡,要麽留下來,死!!!”
“下官這就走。”胡標被寧王一吼,驚了一下,不敢多言,向寧王行禮後匆匆離去。
書房的門被關上,江景晟從屏風裡走了出來,看向寧王道:”父王,要不要今夜派鬼子殺了靜王”
寧王長長地吐了口氣,看了兒子一眼道:“江景喬身邊有高手,鬼子近不了身,要殺她必須用謀略,得暗地裡做手腳。父王知道你為你舅舅張承對江景喬心生憤恨,但眼下,要忍。”
“兒子明白。”江景晟應道。
寧王看向兒子,捋著胡須問道:“今夜的事兒你都親眼目睹了,你說說看,咱們如今這局面,是因為什麽?”
江景晟聞言忙道:“自然是因為江景喬啊,若不是因為她,一切都十分順利,都是江景喬把父王您的部署全都打亂了。”
“是啊,亂了,全亂了,本來讓劉捷以及京中的一些官員投靠江景鈺,為的就是增長他謀反的信心,只要咱們在暗處助力江景鈺謀反成功,就可以打著正義的旗號進京平叛,可惜啊,江景鈺沒能鬥過江景喬。如今的局面的確是因為江景喬亂的,但你隻說對了一半,咱們如今這樣的局面,都是因為自己輕敵,大意。”
寧王說著站了起來,江景鈺完敗這倒罷了,當時知道江景鈺要完的時候他的心態還挺穩的,想借機以江景鈺的名頭弄死江景喬,再圍捕江景鈺立功,這事若成了,則是一步好棋,可惜事與願違,自從江景喬來淮陰後,他開始處處落在下峰。
寧王打開一張白帛,平鋪在書案上。
“看看吧,這些和你舅舅今晚都死了,而這幾個人明天聖旨一到也得處死,而你我什麽都不做,只能聽之任之,難受不難受?”
江景晟他不僅難受,還有種無助感。
“景晟,記住這種挖心的疼,這就是輕敵帶給我們最大的創傷!”寧王握拳打了兒子胸脯兩下,今晚江景喬用真憑實據處死了他得力的管家和五個官員,堵得他半點維護不得。本以為江景喬該罷手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沒有後招,這聖旨一來,他最得力的文官武將又得死一批,江景喬看著啥事沒做面上嬉皮笑臉的,可是一招一招出的又狠又密,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這次若非黃興,他更是被動。
“父王,兒子記住了,以後定更加謹慎,絕不輕敵。”
寧王聞言將白帛收了起來問道:“那你知道你接下來該做什麽嗎?”
江景晟沉吟片刻:“盯緊靜王。”
“是該盯緊,但你該做的是要盯緊朝廷,這些人死了位置空出來,朝廷一定派人補缺,你要第一時間摸清楚補缺的都是誰,他們性格如何喜好如何最在乎什麽,要把他們的家底摸得一清楚,最好能找到把柄握在手裡。”
江景晟聞言一下子清楚了,他們的人死了,那就把朝廷的人再變成他們的人。
“兒子明白了。”
“去吧。”寧王揮了揮手。
江景晟行禮後轉身走了出去。
寧王抬手將寫有江景喬名字的木牌放到最前面,他之前最沒放在心上的卻恰恰是他謀反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景喬啊,王叔我的根基還在,接下來就好好鬥鬥吧。”
此時徐家廂房裡,趙清芷正在給江景喬上藥,瞧著胳膊上的傷口快愈合的樣子,便道:“大花她醫術倒是和小九有一拚,這傷口眼看快好了。”